一秒夏洛克和华生两个就要走上007特工的救国救民救世界的道路,很快就会生死未卜,不知所踪。而餐桌上的气氛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我们。夏洛克和华生两人同时在赫德森太太的言语里面沉默,又像是在坐实她的话。
置身于这场紧张与谜团交织的晚餐之中,我在懊恼刚才吃得太大口了。
虽然所有人都没说有细说,但是我却非常清楚,他们就是去艾琳·艾德勒那栋住宅里面偷一部手机而已,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人。他们花的时间也不用一个上午。
只是他们两个塑造的这种氛围太凝重了,把赫德森太太给误导了。
在等待两个人回复之前,我只悄悄地嚼着,表情则跟着一起沉浸在这个凝重的氛围里卖弄。
然而,我吃的是蔬菜。那脆脆的生菜在我嘴巴“咔嚓咔嚓”响得很厉害。我已经尽可能吃得很小声了,可是在咬断一截生菜茎干位置的时候,那声响声让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我还注意
到,三人都朝着我的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让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咽下去。
朋友们,古言说「食不言」,这是一条真理。
或者,如果知道有人要发表重要谈话,在对话结束谈话前,快点把嘴巴里面的东西解决掉会比较好。
这是深刻的教训。
夏洛克低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道:“兰尼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说说看吗?”
吃饭中,勿CUE。
我首先还是安慰赫德森太太,说道:“这应该不是那种危险的案子,否则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先生不会只是拿个白金汉宫的烟灰缸回来,至少会拿一些精密武器。”
我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让赫德森太太感到安心。
赫德森太太很快跟着松了口气,喃喃自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转向夏洛克,再次认真地表示道:“福尔摩斯先生的安排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在的。我服从安排,留在公寓里面好好待着备考。”
其实,夏洛克安排人上班都是很随意的。我有时候有空,他也忘记叫我出去帮忙。这次只是多了一个「从白金汉宫接过来的案子」这样的标签而已。他不安排我,从他的角度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见到我这么服从安排,夏洛克似乎反而不太满意,并没有就此结束,像是漫不经意间,说了起来,“其实不让兰尼参与这个案子,主要是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你的熟人。”
“……”
我觉得,我和艾琳·艾德勒之间不算是熟人。
不过,我对夏洛克这种类似陷阱一样的发言,已经很习惯性地不轻易开口,而是看向华生的方向。华生则在摇摆不定,不确定要不要跟我透露更多的事情。
夏洛克见我答不上来,笑了笑说道:“或许……我是说,我突然想到,你参与其中的话,也许会引起一些其他的变数,让整个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而有趣。”说完之后,夏洛克嘴角里面透露出来的的笑意,全是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我对夏洛克唯恐天下不乱的精神,表示敬谢不敏。
可不说常说这样的一句话吗?
「一个人最大的软肋通常起源于他们故意回避的事物。」
我在这件事不能怵夏洛克有任何安排和决定,态度和回答依旧充满弹性,“只要福尔摩斯先生不会认为我会感情用事,耽误事情的话,我愿意配合。”
夏洛克一向是坐在主位位置,我刚好是坐在他右手侧。在我表忠心的时候,夏洛克便望着我,我甚至可以看到我在他眼瞳上的投影。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深刻的光芒,“这个案子和你认识的莫里亚蒂教授有关。”
这话一落,我陡然间觉得自己的血液冷了一瞬。
面前的夏洛克的神情丝毫没有松懈,我仿佛看到他目光深邃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推理和预测。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我不得不面对一种我陌生又熟悉的紧迫感。
我的心跳声在
这个寂静的瞬间仿佛回荡成了鼓点。
我发现,我潜意识里面并不否认这种可能性。
我莫名想起第一次在莫里亚蒂教授用餐的那天晚上,在打算回去的时候,莫里亚蒂教授送我到车子边上。我停的地方离他家门口有一小段距离,所以教授也陪着我走了一百多米。在微弱的路灯下,我们的身影交织在夜色中。
莫里亚蒂教授对我表达感谢,同时用着交心的轻柔口吻说道:“兰尼,如果我和阿尔伯特兄长不在的话,还请多多照顾路易斯,可以吗?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多少交心的同龄人。希望你能成为路易斯的朋友。”
当时,我并没有过多在意这番话语。或许是因为我只关注教授感谢我的前半句话,也或许是因为教授总是轻松,时不时言辞间充满了戏谑,而我更多地把这当作是他一贯风格的一种表达方式,并未深究其中的含义。毕竟,教授是个善于保持神秘感的人,很难捉摸他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