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护士们也是调查员,或者说,是知情者。
郁芮在四个月前从密大退学,入住了二院二十五层,云岭专门派了人来照顾她,不过随着后续空间的情况逐渐恶化,来照顾她的人也逐渐减少了。
“郁芮是历史系的学生,”宽敞的电梯内,华斯伯一边刷了从楼下一层的护士台那里拿到的权限卡,按下二十五层,一边转头说道,“她的潜力……非常好。”
这个“潜力”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入学半年多,郁芮就参与了两次他们历史系内的野外调查,和周围的同学都混成了一片,”华斯伯回忆道,“现在密大里面大部分是调查员的留学生,实际上都是她领进门的。”
郁芮当初当然也联系过他,只不过华斯伯不想进入那个危险的领域,于是婉拒了对方。
而郁芮也没有过多纠缠,在被拒绝之后就换和华斯伯保持着一种稍显疏离的同学态度。
不过留学在外,不管怎么说,大家对于本国同学都是抱有比较高的好感度的,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华斯伯和她相处的时间还是要比和其他同学多得多。
“郁芮在历史系进修了四年,最后升硕士了,”华斯伯垂着头说道,“在这四年里,她参与了很多历史系的调查项目,是他们历史系中的大名人,哪怕是我不想接触有关于那个世界的事情,我也知道她曾经很多次力挽狂澜,救下了大家。”
懂了。
白烬述默默反思。
这是团灭发动机佘莫楚的反义词。
“她就是那种……大家都会喜欢的,又勇敢又聪明的学姐。”华斯伯说。
“五个多月前,郁芮收拾行李又出去做调研,一起离开的还有神秘学和考古学的同学,”华斯伯率先走出病房门,“2517……这边,左边。”
他一边走一边继续:“那次队伍的规模不算大,因为很多我眼熟的人都还在学校内。”
但是那次的队伍牺牲意外惨重。
一个月后,华斯伯在留学生公寓下面,看见了阔别一月的学姐郁芮。
那个时候郁芮分外狼狈,以往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长发现在凌乱地披散在身上,旁边是几个同为留学生的同学,华斯伯楞在楼道口,看见那一个和郁芮同届的学长正在半抱着她,非常困难地安抚着郁芮,而剩下的几个人则是提着她的行李上了车。
抱着郁芮的那个学长抬头看见华斯伯站在门口,打了个招呼:“华斯伯?”
“郁芮是……”华斯伯没忍住一直把视线往郁芮的方向看。
聚集在门口的这几个人都是他知道,和密大调查组,和那些他不想触碰的世界有关系,但是华斯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郁芮,他下意识就问出了口。
“郁芮啊……”那个学长有些为难地笑了笑,“她要退学回国治疗了,已经联系好了,滇南二院。”
在云岭的组织成员中,滇南二院这四个字就意味着理智濒危。
“退学干什么啊?”华斯伯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能保留学籍吗?”
密大里面受伤需要治疗调查员很常见,所以密大的学籍程序也和别的学校不一样,保留学籍一保留就是个十几年的也有,实在没必要退学。
那个学长当时的表情非常复杂。
“没必要了,”他说,“郁芮没必要保留学籍了。”
搬行李的两个同学搬完了郁芮的所有东西,那个学长扶着郁芮上了车,车辆开向了机场的方向。
后来华斯伯才反应过来,郁芮疯了。
她陷入的是永久疯狂,她的理智已经在不知道多少次sancheck中全部归零,她再也回不去了。
那个看起来强大又厉害的学姐,随着她在不知道多少轮sancheck内看见的东西,一起消失在了华斯伯的生活中。
随着她一起消失的那个学长是云岭内的另一个成员,他陪着郁芮回国之后,就又回到了学校,不过待了没多久,他就随着历史系派出第二轮调查队一起离开了。
然后就是一批又一批的同学消失在了华斯伯的视野中,密大内开始一反常态的派出大量调查队,那个陪着郁芮回国的学长也失去了音信。
再往后面,就是华斯伯接到了云岭内的消息,希望他回国来做一队调查员的接待,这队调查员听说是云岭内部给予了厚望的调查员。
而也是在那个时候,一直掩耳盗铃的华斯伯才得知,他所处的这个世界出现了大问题,世界要毁灭了,而那些密大派出的调查队,还有云岭不断减少的同事,甚至他即将接待的四个调查员们,都是为了阻止世界毁灭而来的。
华斯伯本来应该拒绝这样的工作的。
但是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不断消失的同学们。
如果他拒绝,郁芮他们的努力会白费吗?
华斯伯停在2517前面,转头对着所有人说道:“这是郁芮的病房。”
云岭对于自己的组织成员倒是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