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牛也被惊得从睡梦中醒来。
“五十!”行刑的男子大声报数,停了下来。
压着绣娘大姐夫的那两个人松了手,将人粗暴地推到地上,收了长凳。
绣娘的大姐夫趴在地上直哼哼,绣娘的大姐柳翠翠发疯似地挣脱了束缚,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袄披到了丈夫的身上,痛哭起来。
里正冷哼一声,怒斥道:“以后再敢乱嚼舌根,就不是五十下了!我们走!”
虎哥儿被壮汉随手一丢,“啪”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哭得更大声了……
人群离去,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一家三口,柳翠翠搀扶着丈夫,领着儿子回了西屋,安顿好丈夫和儿子,柳翠翠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这个小娼妇,非要把我们一家害死,克死,才算完!我明儿……”
“行了!”趴在床上的李铁牛突然喊了一声。
柳翠翠瞪大了牛眼,墨色如盘般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敢吼我?”
李铁牛拍着热炕,忍痛说道:“你明儿去,不是和里正对着干吗?非要我被活活打死了才好?”
“那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也不知那个小娼妇给里正灌了什么迷魂汤……和小白脸私通了都!”
“哎呀,你快住口吧。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我当时就劝你别急着撵她走,你就是不肯听我的。”
“那……我不是怕她把虎哥儿给克死了吗?你看看虎哥头上的疤,要不是那个扫把星,虎哥能掉到旱井里?再说……吴家都退了聘,整个清庐县谁还不知道她是个扫把星?她后来做的那些成衣和绣样儿都被退了回来,还留她在家里干什么,吃干饭?等着她把你们爷俩都克死,让我做个无依无靠的寡妇?你没听那个算命先生说吗?她是狐媚的转世,专门克男人的!”
“那又怎么样?哪有女子分家的道理?爹死了你当家,怎么发落她还不是你说的算?你早按照我说的办,咱虎哥儿的束脩是不是也有了?”
柳翠翠突然沉默,半晌才低声回道:“分家哪里是我的意思?是爹临终前留的话儿……那可是我亲爹!再说……这事儿娘也听到了,你不也发誓了么?我可不想死了以后下油锅。她这些年也替咱们赚了不少,虎哥儿的束脩早就留出来了。就像上回二妹回来说的……她愚她傻,那些街坊邻居还有市集里的老板眼睛可亮着呢,咱们要真把事情做得那么绝,不被人戳脊梁骨啊?我们虎哥儿以后可是要做大老爷的,我这个当娘的,总得为咱儿子想想。”
“行行行,你菩萨心肠,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还得给人家分个老屋,那你就别后悔啊,去看什么啊?连累我白挨这顿,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