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都是死人吗?”蓝色帽衫脸色胀得通红,“你们就打算看着这个家伙继续这么嚣张下去?”
“这种时候还想拉别人下水,不太好吧。”江奏一脸淡定地戳穿他的真实意图,这不就是想摇人吗?
咚。
还真摇到了。
一个高大的少年从上铺跳下来,“说得没错,再怎么样也没有让个小鬼爬到头上来的道理。”
江奏看了对方一眼,从脑袋里调出资料,九井三郎,方面阔耳,让人眼熟的长相,在不久前见过,又随口纠正了一句,“说谎可不是好习惯,你心里想的明明是‘绝对不能让这里的人活下去’。”
“虽然想法很好,不过成功可能性基本为零,还是别想了。”
九井三郎睁大眼:“你在胡说什么?!”
“伏特加和你有亲属关系吗?”江奏突然开口提问,同时注视着他的脸,对方脸上属于眼睛的部分——眼皮,狠狠抽动了两下,这是一个典型的、受惊后的本能反应。
“你们关系很近?”
“五服以内?”
“五服以外?”
她提问的语速很快,完全不给人思考的机会,哪怕被提问者及时闭嘴,也还是无法控制住肢体对问题作出的细微回应。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在多数时候能够应验,因为人的语言会骗人,本能反应却很难做假。
九井三郎的脸如同一张写满解析的答案卷,慌张而仓促地向她展开。
“你……”九井三郎的精神显然不如□□那么结实,惊异之下很快就被击溃,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奏没有理会他,继续平静地说:“五服以外的远亲,偶尔有联系,因为暴力犯罪被下了通缉令,借着伏特加的庇护改名换姓,由于这份谨小慎微,成功逃脱了警方的追捕。”
“真不容易啊……眼皮有埋线痕迹,嘴唇变薄了,刀切口崎岖不平——完全无效的整容——操刀人是你自己?很有可能,总之技术实在糟糕透顶。”
九井三郎慌忙摸脸,又连忙否认,“才不是这样——”
“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却着急打破制衡成为出头鸟,看来是从伏特加那里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以至于让你迫切地想笨鸟先飞。”江奏说,“我猜也许是‘在别人意识到之前尽早动手’之类的。”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本以为是傻大憨的伏特加,原来在除了大哥长大哥短以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但这才是真正的世界——不被单一的标签禁锢,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运转的逻辑。
真是高超的程序!
虚假的和平被捅破,杀意流泻。
所有人都被卷入到这暗潮涌动中,气氛焦灼难捱。
九井三郎脸上写满了被说中的紧张,“根本没有的事——”
“没错,因为很显然——你做不到。”
“这只是你的臆断!”九井三郎愤怒地叫。
“体现在外部的相同显性基因就是证明。”江奏懒得解释。“不用担心暴露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猜伏特加没那么在乎你,不然怎么会放心你参加这种有可能会死的考核?除非他根本不在意你被其他人杀掉这件事。”
其他人闻言顿觉轻松,有后台和后台不给力还是很有区别的。
九井三郎面孔扭曲,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怀疑蠢蠢欲动。
就算知道江奏是故意这么说,可她的话难道就一点道理都没有吗?鱼冢明明是代号成员,为什么不能让他直接进组织呢?
江奏点到即止,又提醒,“4号床和9号床进行过专业的格斗训练,如果不先对付他们,你就算解决掉其他人也没用。”
“知道就好,”从4号床和9号床传来了冷笑,“识相点对你我来说都是好事,至少能保证让你死得轻松。”
“假的,他们两个对付不了所有人,”江奏打断了含水量很深的狠话,“不然早就动手了。”
要是有绝对把握,怎么可能没动作?
江奏的话一下子就把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然而4号和9号尽管脸色不太好看,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反应。
九井三郎实在没办法高兴,她又说中了!
真是见鬼!
他暂时没有进一步举动,除了心底那丝奇怪的忌惮外,也和别人一样,想知道江奏还会不会爆其他人的情报。
之后江奏充分发挥端水大师作风,不断往天平两端加码,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
前几个周目她一直在套取情报,对其他人的行为也没怎么干涉,结果好几个周目结局都是大乱斗。
这次干脆试试把所有窗户纸都戳破——假如每个人都互相掌握对方的把柄,不知道结局又会怎样?
她对重刷暴力分级的电影兴趣不大,还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好。
“可笑。”
打破寂静的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