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好了,再做最好的给你。”
她没有再提要求,因为很清楚所有安室透的共性:如果她说“现在就好了”,他也只会微笑着看她……
然后拒绝。
几l天平静地过去,直到某一天,桌上出现了几l盘卖相相当精致的菜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难言的默契,说不清是你情,还是我愿,是顺其自然还是早有预谋,就像分不清沙漏里的沙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堆,总之让人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是能在她半夜突然想吃东西的时候第一个发现并且煮泡面的人了。
他做得很妥帖,距离把握得火候正好,又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却情不自禁地依赖他,几l乎轻而易举就赢得了整个长野家从管家到花匠一致的喜爱,就像是电视剧里短暂出场却凭借几l个名场面就成为灵魂主角的人物。
然而玩家作为成年人,早就已经过了需要系统防沉迷系统的年龄,累了n年之后现在只想当一条死狗。
没有他剧情似乎也能过去,又好像有点无聊,就像养了只野猫,拥有又不拥有。
之后一段时间,他似乎忙碌了起来,有时候会回来,有时候不会,像是在忙其他事,她很有自觉地做着透明人,享受着难得的假期,直到看见对方满脸倦色,就也配合地提问,“怎么这样了?需要帮忙吗?”
“秀幸小姐,”他告诉她,“凶手抓到了。”
“真的啊。”她脸上不见多少喜色,也不见悲愤,只是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对于便宜爹这个工具人的死活,放文字游戏里那就是一句话可以概括的事。
也许是因为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反馈,他的交代到此为止,又转而轻声道,“我要走了。”
“为什么啊?”她说。人有的时候是这样的,得到时候不太在乎,快没有了又开始发掘好处,虽然这个不是熟悉的安室透,至少他们长着同一张脸,在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前,她突然想要再多看他一段时间。
“因为有些难
处。”
“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吗?”没有得到否认的回答,她好像也并不意外,打开电脑操作了一会,告诉他,“给你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很诧异,似乎是觉得有些荒谬,笑着说,“我要你就给我吗?”
“你要就给。”
且留三分余地,他半开玩笑假作试探,“哪怕我是为了钱才留在你身边?”
“那很好啊,”她语气倦倦的,“我刚好有很多钱,留你一辈子,大概也是够的。”
安室透笑不出来了。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他叹了口气,“这种话小姐还是不要随便乱说啊。”
***
玩家突然发现,自己无意中喂养的野猫,现在似乎偶尔也会主动靠近,会一边吃猫粮,一边假装不在意地把尾巴塞进她的手心里,尾巴尖尖悄悄地拍打一下掌心。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冬天,在北海道的别墅里。
隔着一整扇透明高大的玻璃墙,别墅外狂风暴雪呼啸,铺天盖地的雪白在天光照耀下如同一条银龙,嘶吼着几l乎要吞没整个世界,压弯了树枝,伏倒了叶丛。
而客厅的壁炉里缓慢地燃着篝火,哔哔波波地响着木柴裂开的声音,放着舒缓的音乐,铺盖着毛绒地毯的地面暖意融融。
一开始她靠在沙发上,后来她就不太管形象了,所有柔软而温暖的东西,都有可能被当做临时沙发,也包括了猫的肚子,放松下来的时候,腹部的肌肉也依然紧致,却别有弹性。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猫?”她说。
安室透想了想:“好像有。”
“你知道为什么说你像猫吗?”
“嗯……因为敏捷?”
“不是的,”她说,“因为你和暹罗猫一样,一到冬天冷起来,脸就会变得更黑了。”
“……”
“欸,好神奇,又黑了一点唉。”
“是白色显黑。”
她叹气,有些好奇:“不知道春天会不会再白回来。”
以为他要生气,因为自己那个世界里的安室透在她面前就很容易生气,她都已经做好了给他顺顺毛的准备,他却很好脾气地问,“那要养只看看吗?”
“一只就够了。”她说。
白回来了一点。
在冬天结束、春天刚开始的时候,回到别墅她闻到了血腥味,气味很淡,已经被通风处理过,似乎到过这里又怕被人发现。于是她主动找过去,发现他狼狈地掉在一条干涸的沟里,捂着伤口默不作声。
雪化后的荒野,上面是新长出来的嫩草,也布满肮脏的泥浆,一如他荒唐又肮脏的人生,如果没有泥垢,那里大概会生出更漂亮的花。
他静默地坐在地上,等待未知的孤独宿命。
直到眼前一暗。
她在他惊愕的眼神中扯开了他的衣服,露出腹部。
“这里还是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