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就发出剧烈钻心的疼痛,她的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力竭,重新
倒在了病床上。
她望着病床熟悉的天花板,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复刚刚与桑陵打招呼时的精神气,反而苦笑了一声。
*
桑陵一路跑到了医院门口,直接伸手打了一辆飞车,上车之后,她迅速说:“军事服务后勤处,麻烦开快点,谢谢。”
桑炽的‘遗物’就在后勤处那里。
到了后勤处后,桑陵又是一路小跑,随后才在前台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拿到了桑炽的遗物。
桑炽是个典型的军人,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纸箱。
“我们这边有小型的会客室,以供您查看这些遗物。”
工作人员贴心地将桑陵领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为她打开门,然后脸上颇为遗憾地说:“对于您家人的牺牲,我们很抱歉,也将会永远铭记她的付出。”
随后,她就贴心地将房门关上了。
桑陵站在狭小的房间里,心想,你不用道歉,因为这个人可能已经复活了,她刚刚还在医院看到了呢。
她找到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将纸盒放在自己的脚边,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多,一些桑炽获得的奖章,一些银行存款的证明,然后就是好几本日记。
在星际时代,还使用纸来记日记的人并不多,但桑炽却一直在坚持这种习惯。
有好几本非常迷你的本子,上面夹着一支细小的笔,纸张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桑陵拿起来,凑近闻了一下,还能闻到淡淡的火药味。
这些小本子显然是桑炽在战场上随身携带、方便记日记的。
桑陵大概地给这些日记按照时间排了序,先挑了桑炽大学以后的事迹开始看。
片刻之后,她心烦意乱地将那本日记摔到了地上。
她此时的心情本就不算宁静,桑炽在日记里的内容也对此没有帮助。
大一的桑炽风头正盛,她长得俊朗,各项成绩都平均而拔尖,情商又高,性格又叫人喜欢,记录了不少自己受欢迎的内容。
‘今天出去又被要了次光脑号码。’——这种类型的句子层出不穷。
至少在这部分日记中,桑陵不难看出,桑炽浪荡、流连花丛、玩世不恭、是享乐主义的代表。
将这本日记扔在地上,桑陵陷进沙发里,闭了闭眼,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之后,才重新将这本日记捡回来,按照时间顺序放到所有日记中。
她深呼吸了几下,拿起最破旧的那本日记,决定从头开始看。
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桑陵看到的字迹极为稚嫩,句子也很短,每一天可能只有一两句话,这显然是桑炽小时候被老师或者家长要求着写日记,才不得不敷衍完成的。
在那些“今天玩了模型金属外骨骼”、“今天逮到了一只特别大的天牛”这样的句子中,偶尔能够看到桑陵的身影。
比如:“妹妹昨天出生了,妈妈问我喜不喜欢妹妹,她好弱,不喜欢。”
“妈妈带
着妹妹从医院回家了,妹妹好丑,像没有毛的皱皮猴子。”
“今天被迫留在家里,和妹妹一起玩,我原本是想出去和同学一起抓小蛇的,真讨厌。”
能够看得出来,在年幼的桑炽心里,妹妹并不是一个非常值得喜欢的形象。
但桑炽的其它生活都非常美好和精彩。
桑陵加快速度,多翻了几页,随后就发现,在某一个日期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没有新的日记了。
仿佛日记的主人在兵荒马乱中,完全将记日记这回事情遗忘了。
下一篇日记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一年后了。
这一次,桑炽的笔迹显得成熟了许多,可字里行间却透露出巨大的茫然。
“我们离开家了,住到了现在的孤儿院里。”
“妈妈死了,另一个妈妈也死了。”
“家里的房子被收走了,收容所的人说,我们只能住孤儿院。”
“桑陵还在哭,她好吵。”
在接下来的几篇日记中,桑陵能够在纸张上发现暗红色的被晕开的血迹。
桑炽是从小就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进了孤儿院后,就和原本的几名年龄大的孤儿产生了冲突。
虽然她资质很好,从小就很能打,但是和那些从小就在打斗中长大的孤儿还是没法比,再加上她势单力薄,所以经常挂彩。
那个时候,连纸巾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奢侈品,桑炽根本没有办法将自己身上或者手上的血收拾干净,只能蹭在日记本上。
她忙于在孤儿院挣扎着生存下来,还不懂事的桑陵就成为了她的负担。
她对这个弱小的妹妹的厌恶,在日记里愈发明显,甚至几次在日记里写道,不想要桑陵这个妹妹。
直到某年的12月21日,隆冬,桑炽又一次打架归来,这一次,她似乎受了极为严重的伤,从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