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色不一样,还有的是会忽然冒出些絮絮沉淀下来,师父你可以去工部烧琉璃的匠人那里看,可好玩了!”
此前冬至。
弄出了马蹄铁的,对马蹄铁改进了的,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封赏。
各家做琉璃的,怎么会不馋这个功劳?虽然大头被狄先裕拿去了,但是小头也足够吸引人了。
做琉璃挣再多的钱,哪有权利地位来得实在?
在中原这片土地,几千年朝代更替的历史里,商永远斗不过政权,若无背景,政令稍变,再多的钱财也能迅速被耗空。
各家都按照狄先裕给的“可以试试往里面加点东西”的建议,哐哐实验。
各种化学反应轮番上演,把狄昭昭看得真是过足了瘾,直呼新奇。
狄昭昭兴奋的比划,叭叭叭说了半天,把萧徽都说得一愣一愣的。
差点感觉自己像是在筹备炼制某种仙丹了。
狄昭昭一通说完,最后兴奋的小脸忽然一皱,可惜道:“要是现在有的话就好了。”
“你想给那个死去的书生验一验?”
狄昭昭点头:“是啊。”
人毕竟已经死了,也许有的时候,清白与否,甚至比凶手到底是谁都更重要。
尤其影响死者家人后续一辈子的生活,在走出阴影后,是生活在同族人的怜惜与帮扶中,还是生活在如箭伤人般的流言蜚语中。
此生将截然不同。
狄昭昭小声道:“我查了律令,本朝官员是不可以吸食乌香的,一旦发现吸食成瘾,革除官职与功名。”
萧徽哪里会听不懂小孩背后所思所想,脑海里却浮现出初见小昭昭时,听稚嫩孩童眼眸晶亮的说着宏伟目标。
少年终不改志,纯正赤子如初。
“即使没有此物,真相也终究会水落石出的。”萧徽安抚的摸摸小孩脑袋,眼前好似已经浮现昭哥儿长大后身着官服的凛然模样。
他忍不住意动的问:“静思学堂的毕堂考,昭哥儿觉得如何?”
狄昭昭吃惊:“师父你不是说只是去考考,看看水平的吗?”
怎么也和随侍一样关心起他的成绩来了!
难道那日考舍中,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全都是口是心非的大人?
萧徽被看着,咳咳两声,佯装镇定的站起来:“当然是看看水平,我就是那么一问,你师父我是那种纠结名次的人吗?”
狄昭昭不信,小眼神怀疑。
“更衣更衣!”萧徽避开小孩的眼神,让随侍去拿衣服,然后理直气壮道:“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乌香泛滥会动摇国之根本,为师决定进宫与皇上禀报此法。”
他还难得装成正经模样,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狄昭昭鼓鼓脸颊:“哼!”
“你哼什么?”
“师父你心虚!”
“笑话,为师会心虚?”
“你不心虚的话,怎么会这么正经?”
萧徽:“……”
萧徽理了理衣袍,义正言辞:“说国之大事,自然要正经。”
说完,他就还真让人备了车轿,换好官服,进宫去了。
狄昭昭嘀咕:“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了,没那么好忽悠的!”
等等,师父不是被禁足吗?
偷偷出门不说,怎么还自投罗网地往皇宫里跑!!
萧徽上下打量小昭昭,又把他放回地上:“来,师父看看,昭哥儿长高多少?”
狄昭昭努力挺直腰杆,把自己当做小鹿一样往上拉脖子,还悄悄垫了垫后脚跟。
见师父带笑的嘴角,狄昭昭又心虚地把后脚跟,放下去一点点。
连忙昂着小脑袋问:“我是不是长高了不少?”
自然是长高了的。
小孩即使不到蹿个的年纪,也会缓慢长高。
但这点高度,可配不上变沉的重量。
萧徽忍着笑,摸摸他的小脑袋:“长高了。”
狄昭昭一下高兴了,他脆声:“我就说吧!”
萧徽想起今年被父母下的通缉令,看了看眼前唇红齿白的小孩,无师自通了咸鱼款挡箭牌,饶有兴致地问:“今年过年,陪师父回一趟萧府,可好?”
“好呀、好呀!”狄昭昭点头,他本来就要来给师父拜年的。
狄昭昭昂着头问:“师父,你家是不是很讲规矩啊,我那天要不要打扮得乖巧一点?”
他记得好像听人念叨过。
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萧氏一族世代清流,家风儒雅,以文雅和学识著称
,怎么就教养出了萧放之这样的混账。
小孩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好像是在姜师伯祖家听到的?
萧徽挥手:“不用,就按你喜欢的来穿,大过年的,就该穿鲜亮点,穿那么素净做什么?”
又不是家里死人了!
狄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