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一定,或许是皇妃也或许是小皇孙。”
话到这儿,轿子里头的人忽然掀开了一侧小窗帘子,一双深沉的眼睛正对上站在街道旁的沈兰棠。
沈兰棠不欲与皇子皇孙产生交集,下意识低下头,大皇子目光扫过街道,放下了帘子。
慕斯容喃喃道:“那位大皇子……”
沈兰棠心中一紧:“你看到他脸了?”
慕斯容摇摇头,继而欢腾而道:“没有,不过,真是气派!”
沈兰棠见她稚气模样,不由笑了:“那是,毕竟是皇子。”
这个插曲很快被抛在脑后,沈兰棠和慕斯容这一日又去了不少地方,包括兆京有名的金银首饰铺,看了猴戏,茶馆听了相声,吃了一整条加了辣椒的烤鱼,不可谓不多姿多彩,这一日很快过去,等到午后申时时分,两人才回了谢府。
慕斯容精神饱满,回府以后又去捣鼓她的折纸,倒是沈兰棠,又一把扑到她的软榻上。
声音脚步声沉稳,沈兰棠回过头,果不其然就是谢瑾。
谢瑾抱起沈兰棠,下巴贴着她的头顶道:“今天去哪儿玩了?”
“今天去了
玉都坊,戏禽所,世外楼……”
沈兰棠掰着手指细数,数完后她如释重负,仿佛造成了一项重大任务。
“烤鱼她吃得开心?”
“开心啊,虽然冒了汗,但我看她挺开心的,就着水吃了不少。”
“那就好。”
“……”
沈兰棠稍一沉默,道:“其实,你也很关心她,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
沈兰棠这句话纯粹出自真心,毫无试探意味,幸好谢瑾也恢复正常了,没再纠着“生不生气”这个事不放。
谢瑾露出几分苦笑:“我们的关怀对她来说不是值得开心的事,你见过狼对羊群表达开心,羊还开心的么?”
“你是狼,还是,父亲是狼?”
谢瑾没有回答。
从昨晚谢恒特意叫她过去,看似关心实则监督慕斯容言行一事后。沈兰棠心中就怀疑,慕斯容家里人的死亡是不是和谢恒有关,这样的话两家的纠葛就深了。
这事她不能问也不敢问,知道了不会对她有任何益处,反而害的她心情沉重。
谢瑾不答,沈兰棠亦不勉强。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慕姑娘,让她尽量开心。”
“谢谢你。”
沈兰棠拍了拍谢瑾的手臂。
……
趁着还没到晚饭时间,沈兰棠去隔壁院子看看慕斯容。
慕斯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是此前郑宛如住的,沈兰棠也希望慕斯容在谢家不要有任何意外,否则她都要对这个房间产生心理阴影了。
“慕姑娘。”她朗声呼唤。
慕斯容放下手上折纸,起身道:“怎么,吃晚饭了么?”
“还没有,我过来看看你。”沈兰棠走进房间,屋内布置一切都是按着主人的要求置办的,沈兰棠见慕斯容将今天买的都堆放在桌子上,还有今早送到的两套衣裳也整整齐齐放在榻上,还没来得及试:
“还住的习惯么?”
“习惯啊,这儿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这就好,若有缺的,你跟我说。这两套衣裳你也再试试,不怕万一,但也要防着人家把做工差得送来了。”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我知道了,我马上试。”
“那好,我先回去了,马上也吃晚饭了,你试完衣裳就过来吧。”
“好。”
沈兰棠走出屋子,慕斯容又坐着将刚才没弄完的船帆部分做完,才起身将衣服拿进屏风后头。不一会儿后,她就穿好了衣服出来了。
“慕姑娘。”
一个丫鬟进了屋:“姑娘,茶水凉了,我给你换了一壶新的过来。”
“好。”慕斯容依旧专心致志地低头摆弄帆船。
丫鬟拿着茶壶进屋,她刚刚踩了水,脚下一滑,眼看着连人带壶就要摔倒,那壶里都是滚烫的水,要是泼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样。
那丫头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觉得下一瞬往下摔的腰被一股力量托住,脚因为这股力不再往下滑,她惊讶地睁开眼睛,却见慕斯容一手撑着她的腰,一手牢牢握着水壶,虽然有热水从壶口洒出来了些,但比起原来摔倒的结局,好了不知道多少万倍。
“谢谢慕姑娘,谢谢慕姑娘!”
“好了。”慕斯容也没生气,软软道:
“你去把地上的水拖干净,别又摔了。”
“是是,我马上去!”
丫鬟放下水壶,小跑着出去拿抹布了。
见还有时间,慕斯容依旧坐下,继续摆弄折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