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重点,重要的是她想不到谢九郎居然会当众拉她的手。
而且他突如其来的那一声卿卿,她耳朵听到都要烧起来了。
话本里说的男狐妖说不定就是这样叫人的。
她紧紧跟随谢九郎走开,直到确保不会被刘大人一行人听见谈话。
“罗娘子怎么会在这里?”
“九郎……”罗纨之拉开遮面的帷幔,踮起脚后跟,想把脸凑得更近一些。
那边太守一行人还在看着他们,她想到和谢九郎看起来亲昵一些对她总没有坏处。
谢九郎从嗓子眼里“嗯”了声算是回应,高贵的下颚总算朝她压低了些,“你想同我说什么?”
罗纨之长话短说:“我听闻刘四郎欲对郎君不利,想到郎君要来赴宴,心里焦急,这才冒昧在这里等着。”
既然说明了眼下情况,又点出了她的用心良苦。
“你是担心我出事?”
罗纨之用力点头。
“等了很久?”
罗纨之蹙眉想了会,捏了捏自己冰凉的小手,估摸道:“应该有小半个时辰吧?”
“你的脸很红,手却很冷,是不是吹着凉了?”谢九郎温柔问道。
罗纨之捂上脸颊,皮肤微烫,刺得她手指生疼,应该是刚在檐下吹久了风。
“我没事,还是郎君的事要紧,郎君还要去赴宴吗?”罗纨之一副不顾自己生病,还在为他的安危忧心的模样,怎能不叫人动容。
更何况落在谢昀眼中,罗纨之两手捧脸,不正常的红晕在她的雪肤上犹如胭脂一样,衬得她眸光滟滟,像是沾了露珠的桃花瓣。
他心里一叹。
这生性固执的小娘子只为了来跟他说这句话,就在细雨中等了这么久。
不过,她也是一点也不了解陈郡谢氏,亦不了解他。
谢昀问:“你知道刘四郎准备如何对付我?”
这个问法仿佛在质疑她信口开河,罗纨之抿了抿唇。
“……郎君是不信我?”
谢昀唇角轻扯,慵懒道:“刘太守三日前递贴,刘四郎接连两日都在青楼挑选妓子,他知我谢家人不狎妓,否则家法伺候……”
罗纨之久久出不了声。
他竟然都查到了。
“关于我大兄……郎君也知道?”
“罗家大郎君与这件事有关系么?”谢昀轻描淡写反问,又道:“你是为了你大兄来的?”
“当然是为了郎君来的。”罗纨之面不改色。
不过能得知谢家郎不打算追究罗家的责任,她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谢昀打量她几眼,“你话问了,我也答了,细雨伤身,回去吧。”
罗纨之没有动身,反而眨了眨眼,脸上泛起羞意,轻声:“其实,还有一事……”
谢昀善解人意,随即笑:“是为了那块绣品?”
“……郎君看见了!”罗纨之把小脸绷得如临大敌。
谢昀不觉失笑:“你若还想要,我明日派人送还。”
这个“还”字颇有灵性,约莫等同于这等污人眼睛的东西就该绞碎了毁尸灭迹,而不是巴巴讨要回去。
“不麻烦九郎,我可以自取。”罗纨之低下脸,将被雨水沾湿的长睫覆在眼上,不安地颤动,好像也十分难为情。
罗纨之安静等待,极有耐心。
她冒雨忍冻就为博他同情,如此之下,他应当会多体谅她几分。
谢昀的呼吸声极浅,仔细听,才听出他往回抽了声轻笑。
“也好。”
“不知是哪家的女郎,能得谢郎君看中啊!”刘太守虽老迈,但眼中精光不散。
罗纨之后背冒出冷汗,被夹雨的微风吹得瑟瑟发抖。
此时此景,她哪敢自报家门。
刘太守面上逐渐露出不悦。
观这小娘子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娼门伎子,居然如此不识礼数。
刘四郎也在和兄弟小声议论,想从她没有被遮掩的腰段猜测是谁家的小娘子。
都是酒色之徒,品酒看女人都有一套心得,见这女郎腰肢纤纤,行走婀娜,面上就露出了暧.昧之色。
罗纨之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贸然落入人眼,刘太守也不是好打发的,处置不妥随时可能会对她发难,万一谢九郎又不护她,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急步朝谢九郎走近,一只不染丹蔻的素白小手从纱幔里伸出,轻轻拽住这只岿然不动的八尺高“巨鸡”——谢九郎的袖子,摇了摇。
“九郎,我有事想跟你说,你随我去边上说好不好?”
她压低了嗓音,又刻意露出几分可怜,让人不答应都会心中过意不起。
“你这女郎!”刘太守哪能受得住这气,吹胡子瞪眼,“是不把本太守放在眼里了?”
谢昀微笑执起罗纨之揪他袖子的手,瞥了眼太守,温声责备道:“大人且慢,莫吓着我的卿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