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当中,江州又怎么能幸免?唇亡齿寒的道理,王家主比小辈更能明白。”
王家主望着面前的堪舆图。
大晋的国土图几乎每一年都要修正一次,因为北胡的侵占,原本是正统的中原沦陷,王室不得不迁都南移,而边境线更是在逐年南推。
就像是被火舌舔舐的纸,边沿已经被烧得坑坑洼洼,被完全吞噬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他们都没有胆量去正视这个难题。
他的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对北胡的兵力
“家主,外面来了人,说是求见您。”
王家主一挥袖子,背过身烦躁道:“不见!不见!”
跑腿的侍从又道:“他自称自己姓程,是江公的学生,受了江公的托付过来的。”
王家主蓦然转过身,不禁大步往前走了两步,颤声惊诧道:“……江老?”
谢九郎趁机道:“王家主曾经也与江老有着相同的主张,只因为彼时朝廷上一派倒向不战守国,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兄长一定会战,陛下一定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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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宫沸反盈天,两方的人各持己见,已经争得快要当场扭打起来。
就连谢公在场都按不住他们的激烈,甚至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谢家不过想要趁火打劫,打击其他世家,一家独大,将来指不定还要窃国求荣。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叮叮当当的环佩声,似是有女郎脚步轻盈却有快
速行来。
不多乎,宫殿的大门处逆着光站着位身着华服的宫妃。
皇帝后宫空置,只有一位出自庶民的贵妃,所以来人的身份毋庸置疑。
“此乃陛下理事的太极宫,后妃不可涉足!”一名老臣立刻拄着鸠杖,大声斥责她的无理与冒犯。
齐娴没有理会,她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抬脚跨过雕花镶金的门槛,直朝皇帝皇甫倓而去。
皇甫倓从龙椅上起身,却没有阻止齐娴的大胆,直到齐贵妃走到他身边。
老臣没料到新帝比他的兄长还要荒谬,气得一甩长袖,愤慨道:“简直荒唐!”
齐娴望了老臣一眼,蓦然将手里的东西往阶下一掷。
裹布散开,里面滚出来的居然是一颗狰狞的头颅。
“论到荒唐,哪还能比得上诸位!”齐娴昂首冷声道。
胆子小些的臣子忽然看见地上滚动着一颗死人脑袋,吓得惊叫一声险些跌倒在地。
其他大臣也对齐娴这等行径十分震怒。
不过齐娴迎着他们的目光,并不畏惧:“这是我兄长在阵前割下的北胡大将头颅,不管你们如何视而不见,北胡日渐壮大,野心勃勃,是卫将军十年如一日的坚守,也是我兄长这般失去家园流离失所的流民军顽强抵抗,才保了你们在这建康城里日复一日的荒唐享乐!”
她扭头看了眼皇帝,脆声道:“如今我们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是不战则败!”
皇甫倓看着她,扭头望着下首的群臣。
“贵妃所言既是吾之意!”
“陛下!”老臣们纷纷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道。
皇甫倓面容凛然,一挥手,“即日起,全境备战,重振国威!”
他的声音铿金戛玉,在大殿之中回荡。
带着不可挽回的决绝与坚定。
回应他的除了殿内一些主战臣子的高呼吾主英明,似乎还有远方那振奋人心的呐喊。
温家营里,枪戟冲天,声浪如沸。
“战!——战!——战!——”
富商的庄子外,奉岗的流民握紧拳头,群情激昂。
“我们不弱!我们能胜!——”
江州王家,部曲们披甲持矛,整装待发。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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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的异动传至赫拔都耳中,他立刻召群臣商议对策。
冲动的察答卡立刻道:“王上,这些晋狗不过虚张声势,他们的实力我们早已清楚,请王上下令,让我领兵迎战!要他们彻底死了这条心!”
赫拔都拍着膝盖,“好!”
“王上,据我所知,应当按兵不动。”江公不紧不慢开口道:“察答卡的用心是好的,但是冲动坏事啊。”
察答卡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险些还忘记你这个晋狗了!放你娘的狗屁,再不集结兵力,难道等他们真的打过来吗?我呸!——你们这些阴险歹毒的晋狗
……”
赫拔都出声:“江公有什么说法?”
江公面色不改,“大晋以世族为先,世族当中看重的是家族的利益,必然不能上下一心,大晋皇帝想要证明自己的能耐,所以才拿北胡开刀,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地位才是危在旦夕。”
“哦?”赫拔都嘴角勾了勾,“怎么说?”
“他触犯的是世家的利益,为了利益,世家断不会容他,在出兵之前必然先会引起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