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了么?”
“谢家前往关岭,此事是否与兄长有关?”
萧负雪亦在同一时间发问。
萧玄舟那副内敛如温水的表情才终于显露出一点不同:“不错,是我的手笔。”
萧负雪蹙了蹙眉,心中不解,但还是一板一眼地先回答了兄长的问题:“并未。”
“我让流云提醒你之前,也想过不成的可能。”
萧玄舟低喃一句,笑了笑,安抚道,“不成也没什么,办法多的是。”
流云,提醒?
萧负雪想了一阵,记起流云剑两次不同寻常的颤动。
……原来都是在提醒他?
萧负雪心中忽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感觉。
萧玄舟走进屋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你今日碰见了谢家人?”
萧负雪道:“只是看见了他们的车队,不曾正面打交道。”
萧玄舟颔首道:
“没正面碰上就好。裴怀慎跟着谢惊尘一同前来,他这个人工于心计,是个笑面虎。你性子纯直,玩不过他的。”
萧负雪对这些事不了解,静静听着。
“也不必为此担忧。”
萧玄舟道,“他这会儿应当回泗阳去了,算不得威胁。”
兄弟二人对坐一阵。
萧负雪发现兄长似乎完全不打算再次询问他是要写信给谁,沉了沉气息,主动道:“兄长,我方才在思量如何给尹二小姐写信。”
萧玄舟眉梢轻扬:“什么样的信?”
意识到兄长也根本不追问为何要写信,萧负雪不知缘由地松了口气,道:“是归家后报平安的信。”
“……”
萧玄舟喝茶的手停在唇畔,抬眼看了看他。
萧负雪任由兄长打量,静默不语。
萧玄舟慢条斯理地饮尽这杯茶水,终于开口:
“你认为尹二小姐如何?”
“兄长。”
萧负雪面色不变,语调平静,“我觉得她可怜。”:,,.
“是食心虫。”
守一道。
食心虫吞噬灵力,顺着经脉走遍四肢百骸,并不致命却十分麻烦。即便没有钻进人的血肉,接触到了破损的伤口、吞吃了血液,便会给人以钻心蚀骨的痛楚。
尹飞澜抱着尹萝往梧桐苑走,边吩咐道:“把池水抽干,封锁此处。”
他倒要看看,哪来这么大的怨气,能在眼皮子底下滋生出水祟。
怀中的尹萝彻底晕了过去,双目紧闭,冷汗涔涔,面上渐显痛苦之色。
食心虫的毒液开始发挥效用了。
经过谢惊尘身侧。
尹飞澜还是强制自己停下脚步:“此番多亏了谢公子出手,在下代小妹谢过。”
谢惊尘轻轻颔首:“举手之劳。”
尹飞澜没空再客套,疾行而去。
尹萝的体弱之症是影响到方方面面的,不止是长日手脚冰凉、易受风寒这么简单。食心虫带来的痛楚远超她所能承受,可能会诱发心疾。
谢惊尘在原地静伫片刻,在阵法绘制与池底怨气间稍作权衡,脑海中却跳出许久之前的一件事。
他记事时,尹萝已经走丢数年。
起初尹家用了不少人力物力去寻找,联络了各个交好的世家寻求帮助,这样大的阵仗尚且未有蛛丝马迹。
经年累月,没几个人认为尹萝还活在世上。
家中便没人在他跟前提起过,他曾有这桩娃娃亲。
尹萝找回来的那年,他隐藏姓名在外游历,家中的信件迟了数月才收到。
信上简略提了当年口头定亲的始末,言及尹萝体弱,取消了亲事。这时江湖上才渐渐有人提起谢家和尹家的那桩亲事,说确实曾有过这么回事,不过尹二小姐丢了这么多年,早以为她死了,亲事也不了了之。
谢惊尘觉得不妥,时间上却已错开。他赶回家中,尹家那边便传出与萧家定亲的消息。
他与萧玄舟有过几面之缘,知晓此人君子品性,可堪托付,没再去往尹家打扰,只将秘境中得来的绮白玉送去,聊做赔礼。
后来偶有听闻尹家二小姐行事跋扈,也与其他无干闲话并无不同,不曾放在心上。
谢惊尘阖了阖眼。
那幕景象太过清晰。
洇着擦伤与瘢痕的腕骨不堪一折,绮白玉做成的镯子映得肌如腻雪,好似这样物件便能坠得她抬不起手来,需要人去精心照料呵护。
“谢公子。”
守一匆匆赶来,抱拳行礼,“我家小姐情况不妙,纵取药引,但恐怕受不住那份苦楚……大公子请您相助,奏一曲《清心》。”
谢惊尘抬眼,无波无澜地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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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舟一袭轻装夜行而归,看见自家弟弟指尖蕴着灵力,却是踌躇万分、迟迟不肯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