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就在这里。
姬令羽难以描述再次遇见她的感受,心脏在爆裂的兴奋中被无形的锁链困住,沉重又战栗的喜悦令他不知究竟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仿佛该延续深刻的恨意,然而她就在眼前被掳走、经由血誓感知她气息彻底消亡的恐惧仍镌刻在骨髓深处。
她驯化了他的部分,以至于不能时刻感知她方位和气息都成了一种折磨。
哪怕是不完整的血誓也好。
先让她喝下他的血,再次与她缔结,才能让他得到安心。
尹萝摇头,在姬令羽再次开口前,指了指它的尾巴:“想让我摸吗?”
姬令羽想拒绝。
他多出的记忆和时间足以让他脱离上一世的弱小被动,但面对尹萝他不能保证自己的意外状况,因为尹萝永远都不受控制:“……想。”
“我猜也是。”
尹萝弯下腰,捧起他的尾巴,他的身躯随之不明显地颤抖,呼吸在她靠近时近乎停止,“不然它为什么一直摇?”
以前也没见姬令羽的尾巴这么能摇。
姬令羽侧过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耳朵一动一动的,试图去留住尹萝的头发。
他扶着的手有点撑不住,去抓住床沿。
尹萝的动作停下来:“怎么了?”
“没——不要停。”
姬令羽轻微地喘息着,望进她墨色的眼中,他不是随随便便被摸都能有反应的狐狸,一定是尹萝驯化了他才会这样。他的嗓音被压得很低,有种密语勾人的意味,“恩人姑娘喜欢我的尾巴吗?”
尹萝谨慎地:“嗯。”
她真没摸过火,很简单地rua着外面蓬松毛毛,不至于再让他发|情。
姬令羽慢慢地靠近她,将脑袋搁在她的肩头:“我没有骗姑娘……我就是父亲生下来的半妖,母亲是人类女子。姑娘身子不好,难道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谁会为了孩子do啊喂?
要do也是为了爽!
尹萝听出姬令羽的弦外之音是在试探她,‘身子不好’是尹二小姐的固定标签,大概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同样的上一世记忆,她顺着虚与委蛇:“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当然很好。”
狐狸耳朵扫到她的脖颈。
有点痒。
尹萝躲了下。
姬令羽即刻追过来,难耐地在她肩头蹭了蹭,等候着她的细微反应:“我的血脉特殊,生下来不会有问题的。怀孕的时候,我也可以照顾你,你只要、只要每天摸摸我的尾巴和耳朵,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好纯情又涉世未深的挚爱发言。
尹萝沉默半晌,迟疑道:“可是,我总不能和你一起生活。”
“为什么不能?”
姬令羽劝诱着,“人类男子给不了你这些,我可以。”
尹萝没说话。
姬令羽试探地抱住她,清楚感受到她的气息和心脏跳动,类似疼痛的愉悦在胸腔涌动,他失
神地喃喃:“你在担心什么,我的恩人姑娘?
尹萝往后倾倒了点距离∟∟[,撑着床铺的左手按住了藏在被褥下的流云剑,她用右手推开他:“我们只见过一面,相识不到一日夜。我没办法相信你,这太奇怪了。”
像是承受不住他的目光,她垂眸道:“而且,我也没办法跟你走。”
姬令羽捉住她的手:“如果我解决了,你会愿意和我走吗?”
尹萝问道:“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姬令羽婉转浅笑:“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
他将尹萝的手放到脑袋上,幽美醉人的狐狸眼中满是蛊惑:“现在,能摸摸我的耳朵吗?”
-
发现不了的地方,那不就是变相囚禁吗?
尹萝对着晨光打了个哈欠。
姬令羽即便不帮忙,搅浑水也足够她运用。只是要确认他搅的时候,不能掀了她的棋盘。
趁着时间早,尹萝到院子里稍微实践一下她连夜啃书的成果。
练到一半,她停下来默念。
才注意到边角处多了个人——裴怀慎靠着柱子,不知来了多久。
心法后面是什么来着?
尹萝迟迟想不起来,没睡好记忆力还是差一筹。
她收剑,准备回去再捋一遍。
“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半妖跟我置气。”
裴怀慎懒散的声音响起,“犯得着么?”
尹萝回头看他,没等来第二句话,继续往前走。
一阵风迅速袭来。
她的袖口被捉住,裴怀慎带着热度的手指分明碰到她的手腕内侧,但没有更进一步。
“昨天的药很苦。”
他的声音似乎克制着什么。
尹萝怀疑道:“你怕苦?”
这句充满了质疑的问询仿佛击中了裴怀慎某个足以感到愉快的点,桃花眼中阴霾散去,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