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未完,却也足够明示,宗馥呼吸急促,眼眸转深,没有开口。
侍女抬眸,再接再厉的轻笑:“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血脉,剑尊怎么会借此恼怒让段家护着五百年的人儿。”
宗馥猛地上前,大声道:“当然,剑尊护我宗家上万年,怎么会因为一个贱人恼怒于我!”
“所以!”侍女逼近,压下声音诱惑道:“只要你将这个东西在地荒大开之时,放在她身上,这个被不知哪来的贱人剩下的余孽就彻底消失了。”
侍女将一件古怪的小型阵盘放在宗馥手里,没等宗馥反应过来,就带着一人离去,宗珏未动,被殷红血色覆盖的瞳孔盯着宗馥。
宗馥握紧手中的阵盘,被宗馥无动无波的眼神盯得倒退一步,而后发怒道:“看什么!一个半妖,真是丢进宗家人的脸。”
宗馥和宗珏虽都是宗家人,但血脉上并不亲近,两人的曾祖父是堂兄弟,宗珏
这一支是宗家正统嫡支,五百年前宗家未灭门前并不相熟,宗馥一直认为宗珏也死在了宗家那一场劫难中,倒是没想到成了似失了情志的半妖。
宗家灭门时,你可在?宗珏冷冰冰没有语调的话从他腹腔中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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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馥将阵盘收进衣袖里,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变的难堪:“我什么都不知道!”
宗珏冰冷无机质的眼眸盯着她半响,再次盯得宗馥汗毛竖立,欲要发怒,才转身离去。
——
种满翠玉竹的小山峰上,月亮高挂中空,撒下的月光落在火竹叶上,在庭院里影影倬倬中歪倒一片小酒鬼们,倒是有三只用尾巴互相掐脖的家伙亦然屹立不倒,佘清予眉眼含笑看着前方,一只呲牙咧嘴的小麒麟崽被麒战提溜在手里,一身的酒气,在面无表情的老父亲手里直打酒嗝。
一身白衣的段朝玄坐在石凳上,放荡不羁的喝着灵酿,依旧清逸淡然,明若朗星的俊颜不经意间显露自己也不曾发现的温情。
刚来蹭酒的段家家主乐呵呵地看着,嘴里还时不时道:“甚好,甚好呀!”
一旁的段清姝晃了晃脑袋,拿着重剑晃悠悠的一个敲地上冒出来的黑团子,砸的不知是飞云还是拱上来的岩亚,一阵叽哇乱叫,趁机偷酒喝的雷踪蝶,被前面一屁股醉倒在地的小荒兽幼崽差点压成的肉片。
清风穿过热闹的小山峰,段朝玄抬起酒杯的手一顿,麒战目如两点寒星,俩人默不作声的相视一眼,轩辕初丹抬眸,警戒的看向竹林一侧。
红泽和三只小麒麟眼里的醉意瞬间消退,似不经意间的围在佘清予周围,其他族人也略有所觉,悄声将法器拿了出来。
段秋寒冷声暴呵:“出来!何人敢擅闯我段家族地!”
他双指夹住掉落在脚边的竹叶,眼神一厉,瞬间将竹叶射了出去,竹林阴影处一声痛唔。
三崽拿出长戟就要动手,竹林中的人影就捂着胸口已狼狈显出身影。
佘清予惊疑:“宗珏?”
其他人也认出了宗珏,苟长彪挥着大斧头,粗声粗气道:“你这家伙,还敢来偷袭,早知道就让你死在地下暗宫!”
说着就要动手,被佘清予伸手拦下,她觉得宗珏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倒不是想来埋伏暗下杀手的。
“你来为何事?”佘清予身后皆是羲山族人,他们拿着法器,虎视眈眈地盯着宗珏。
宗珏似无所感,声音含着冷血动物的危险:“九凤要宗馥在地荒开启之时,向你下手。”
此话一说,满山峰的杀气直冲云霄。
“该死的九凤,老子早晚屠了他们!”苟长彪气急,其他族人也都怒极,佘清予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九凤的动向,略有疑惑的看向宗珏,宗珏曾亲口承认过对九玄姬有不同寻常的感情,于是道:“你为何将此事告之与我,不说你对九玄姬不同,同样和宗馥同出一支。”
宗珏沉默两息道:“你救过我。”
佘清予看他似是刚刚觉醒意识
的傀儡人,微微思索,开口道:“此事,多谢。”
宗珏微点头,转身就要走,苟长彪想留下此人多询问,被佘清予制止,轻摇了头,她想到育兽袋里的小蛟龙,终是没有开口。
“宗馥这个吃里扒外的!竟然暗地里与九凤苟且对小老祖下手!可恶!”段寒池脸色阴沉,其他段家弟子脸色也发黑,但碍于剑尊,大家都没说太过,偶有几个胆大的小心瞄了一眼小老祖和剑尊,又快速撤回目光、
“九凤在下界倒是如此作风?宗馥?宗家人……”段朝玄眉尖轻蹙,抬首见自己血脉正用怪异而又微微谴责的目光瞧着自己,颇有一些你没料理好外面的花花草草的小表情。
他挑眉,言笑正欲张口,就听见段家新一代家主略有些以下犯上的小心暗示道:“剑尊,段家已按您的旨意对宗家子嗣多有照顾,小老祖可流落在外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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