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谁家的人,我如实说了,他给两卫兵一人二钱赏银……给我了三钱赏银。”
真大方。
钱财开道,万事大吉。
他们能顺利进城看郎中,得以安置,脱离难民堆,这钱花得值。
江知与想到谢星珩也是秀才,样貌出挑,行事大方利落,没普通书生的酸腐扭捏。
见了他,是纯粹欣赏美人的端正眼神,不见猥琐。便又问:“他们一家还有谁?”
来喜说:“统共四口人,他哥嫂一家三个。父母早亡,是哥哥拉扯他长大,供他读书的。”
这也说?
江知与皱眉。
来喜连说带比划:“天色晚了,郎中还是不想接他的生意。他拉着人一顿哭求,把人说心软了,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江知与也愣了。
“真哭了?”
来喜重重点头:“眼睛都肿了,他大哥大嫂跟着一起抱头痛哭,小娃娃发高热,不然也得哭。”
江知与:“……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说话间,饭菜上桌。
江承海听着心痒痒,“这谁啊?枫江逃难来的书生?行事作风挺合我胃口,年岁几何?有无婚配?长得好吗?学问怎样?能不能接受入赘?”
江知与连声喊停:“爹!”
江承海笑呵呵的:“我就问问。”
转头看江致微:“你什么时候交的这个朋友?品性好吗?”
江致微:“……认识不到两个时辰。”
江承海:“……”
“吃饭,吃饭。”
江知与没忍住笑。
晚饭过后,各回各屋,他洗漱收拾完,放下帐子,躺到床上,面上表情淡了下来。
堂哥说的那几个男人,他都没感觉。
父亲选的几个商户子,他则是讨厌。
有钱人家多纨绔。
而同样商户出身,若有得选,都想挑个书香门第攀亲,洗洗铜臭味。
就像他爹,心心念念想让他嫁书生。三叔暗示过,最差也要给他找个举人老爷,把他爹的心气儿养高了,一般的秀才瞧不上眼。
这一期盼被大棒子敲碎,他爹心里定是难受。
江知与吸了口气。
若他择婿不顺,他爹能心疼死。
既然都不喜欢,那就找个愿意入赘的好了。
名分上能避开京都的祸事,不愿意同房也有他爹罩着,不怕受人欺负。
即是赘婿,没出息也成。
便挑个老实养眼的。
想明白这点,江知与依然难以入眠,心口堵得慌。
他扯过被子,蒙着头,躲里面骂他平时说不出口的脏话。
“王八蛋!”
“贼老狗!”
……
脏话解压,骂完他瞌睡也来了,连着做了整晚噩梦,没脸的老太监追着他跑,他好像回到了书房里,地上都是碎瓷片,他脚底板都被扎穿了,湿漉漉的水迹都是他的血。
血迹歪歪扭扭拧成字,是“没根的杂种”。
江知与惊醒,一头的冷汗。
回忆着梦境,不知道该怕还是该笑。
他起早,跟他父亲说了他的决定。
江承海没有不听的,满口应下。
“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丰州县有几个合适的,江承海一早吃过饭,带着两小厮出门去相看。
小厮里有来喜,他领着江承海去了云来客栈。
江承海人粗心细,事关他家小鱼的婚姻大事,条件合适,他就要看看。
谢星珩撒的那个谎,在他看来是小事。
他出门在外做生意,当朝首辅的虎皮也扯过。
他一年送数次孝敬,对外美化,说他一年能进府问候几次,唬得人以为他在首辅面前能说上话。
屁话。
他连首辅长啥样都不知道。
云来客栈里,谢星珩借用了厨房,盯着炉火,熬了软糯的肉沫青菜粥。
包括他在内,一家人都很久没吃过好的,又缺营养,现在条件有限,稍微沾点肉味儿就行,这个粥就很好。
他待会儿要去租小院安顿,一次性煮了一大锅粥,能吃一天。
盛出来用大瓦罐装着,套上麻绳网袋,另一手拿着碗勺,从后厨出来,过厅堂上楼。
脚尖刚挨着楼梯,就听见有人喊他。
“谢公子!”
来喜喊的。
来喜得了吩咐,说:“好巧,你起真早,我家老爷在附近办事,没想到能碰上你。”
是恩人家。
谢星珩昨晚上找店里伙计打听清楚了。
江家是丰州三巨头之一,镖局发家,开了几间铺面,最大的是杂货铺。他家走南闯北,稀奇玩意儿多,时不时还有京都时新的俏货。
他家也是背景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