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到屋里去。
谢星珩找了一盏煤油灯,敲了一只茶杯底,拿着两头漏光的茶杯倒扣在上面,让江知与点火,自己关门窗,拿了薄被罩头顶,制造黑暗的环境。
烛火被茶杯聚拢,从顶部的缺口照出,放一枚鸡蛋上去,能照出内里的影子。
不如手电筒清晰,还算能看。
茶杯矮了点,鸡蛋下面被烤到了,谢星珩要找人定制个配套的。
条件有限,就先这么着。
“我在书上看见的,现在记得的不多,摸索着来,你们到时候做点记录,我会教你们几个符号。”
他最初学的试验流程,会先照蛋,挑出有裂纹的、没受精的。
后面看的视频,有的是孵化几天过后,再去照。
另外冬天尽量不照,怕鸡蛋失温。
跟哥嫂说,他要直白一些,也不怕让江知与听见,都成亲了,没啥。
谢星珩看了眼小豆子,嗯,少儿不宜,他想了想,文明了用语。
“母鸡单身的时候,下的蛋,不能孵化小鸡。母鸡跟公鸡在一起以后,下的蛋可以孵化小鸡。能听懂吗?”
在场三人:“……”
陈冬还摸了摸肚子。
小豆子尝试加入:“为什么?”
谢星珩:“你父亲和你爹爹,在一起以后才有了你。”
小豆子眉头皱起来。
谢星珩:“因为你爹不是鸡,所以你不叫小鸡。”
有裂纹的好解释。
现在是夏季,就按照照蛋的方式来。
炕还没改,谢星珩假装炕有温度,铺了稻草,按顺序放置十个鸡蛋,再往上铺稻草。
之前的破衣裳,陈冬没扔,想裁剪了纳鞋。
谢星珩掏出两件,罩在上面。他感觉稻草太透气了。
“大概就这么摆,一天里看个几次,不放心可以看频一些,反正温度稳定就行了。”
实际温度感应,谢星珩倒一杯热茶,等着茶杯凉下,快速递给哥嫂,让他们摸摸。
有些热,略微烫。
陈冬说:“跟我贴饼子的热度差不多。”
他为了省事省时,会在弄完饭后,往锅里贴几张薄饼,借着余火,把饼子烫熟。
忙农活的时候很好用,早上忙完回来,就着上午的凉粥,再吃几张饼子,就能歇午觉了。
晚上再做饭,饭后就闷热水。
他有感觉就最好了,谢星珩让他多多尝试。
“符号就先学几个。”
鸡蛋上列序号,从左到右是阿拉伯数字一到十。
再给一沓纸打样,做记号的时候,比对着鸡蛋上的序号,在相应的纸张上写“正”打“叉”。
叉是坏蛋。
“正”是翻面次数。
天数暂时不记,都是同期开始,能记得日子。
熟悉数字后,再写日期。
正字都要划,鸡蛋什么时候坏掉什么时候打叉。
头几天过后,还得给鸡蛋透气喷水。划十字标记。
谢根就当种菜种地,好理解。
谢星珩很欣赏他大哥大嫂,眼露夸赞。学习时就得有联想,跟自己熟悉的事件结合,方便记忆也好理解。
最后就是小鸡孵化出来,头两天不要喂食,先养在屋里。
“有孵不出来的,泡泡水看看听听,帮帮忙。”
“这是一个尝试,不要太紧张。失败十次也就一百个鸡蛋,你们就当喂我吃了。”谢星珩说。
他喜欢分派事务,让人各司其职。
若真到了十次还没结果,他会亲自来孵化。
等不到一百次,更不可能有两百次。
跟哥嫂就夸大次数,宽慰他们,也鼓励他们。
“你们想想,真那么容易,鸡贩子怎么那么少?”
这一下午,谢星珩揉碎了掰细了,来回车轱辘的说。
是根木头,都被他念叨出刻痕了,谢根跟陈冬也记下了,感动得泪汪汪的。
江知与给谢星珩倒完了一壶茶,亲耳听着谢星珩的声音从清亮变沙哑,心情复杂得很。
为他的细心耐心惊讶,也为他待亲人这份情意动容。
江知与说:“我们两家离得不远,互相走动方便,夫君在丰州也没旁的亲人,你们别生分了。”
谢根连连点头,说等腿伤好了就去。
回门不能在家里过夜,赶着时辰来,又赶着时辰走。
江知与识趣,先一步出门,去外边等谢星珩,让他们说两句体己话。
没想到陈冬跟着他一块儿出来了。
江知与对待孕夫很小心。他爹爹之前怀二胎,没照看好,孩子没保住,快十年了,再没怀上。
陈冬面对他依旧拘束,一下午熟悉,让他能说句利索话。
他跟江知与说:“我家这二弟,自幼被他大哥惯坏了,在家里说一不二,有些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