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三没在意勇士符。
正经当官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个徒有虚名的装饰品?
他心里梗着的是江万川带回来的消息——谢星珩打了个秀才,江知与也动手了。
江万川总算老练一回,看了一场热闹,甩开江致微跟着赵铭跑,等顾慎行和许行之走了,他就过去找赵铭问话。
怂货一个,被打破了胆,听说他也姓江,还是江知与的哥哥,吓得原地哆嗦。
江万川代弟弟赔罪。顾慎行帮忙给了医药费,他就留了几两碎银给赵铭压惊。
回府后,避着江致微,来找父亲回话,看这个赵铭怎么处置。
江老三很为难。
要招揽谢星珩,必然要把赵铭扔得远远的,必要时,还得狠狠修理一番。
可谢星珩行事太过张扬,又利又尖,皇城内都这么大胆,他又犹豫,感觉谢星珩性格不够圆滑,真进官场,估计活不久。
他想着,再次翻身。
这般折腾,闹得他的妻子夏元仪也睡不着。
“你在想什么?”
成亲久了,江老三翅膀硬了,从前对妻子礼敬有加,现在讲话不耐。
“睡你的觉!”
夏元仪也不忍他:“你要觉得我这里不好,你也别折腾,爱去谁院里你就去!”
江老三真走了。
夏元仪气得把他的枕头摔到了地上。
江老三最常去的是春枝院,这处院子是花园里修盖的小楼,春天时很多枝条会落在院子里,因而取名。
春枝院住的是个夫郎余春至,名字贴合,一看便知宠爱,是他这些年来最为偏爱的人,也是二哥儿江致宁的爹爹。
自从江致宁被绑上花轿,他俩关系就降至冰点。
木已成舟,江老三没为这里的冷清抗拒恼怒,来得更加频繁。
今天到了地方,他只在外头站了会儿,又绕去书房,想了想,再转头,去客房找江致微。
让江致微务必说实话,谢星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江致微只能说,对家人而言,谢星珩是个很好很可靠的人。
对敌人来说,是什么样的人,他就不清楚了。
毕竟现在权势有限,能力也有限。
在小辈面前,江老三不愿意表现出软弱与优柔,
他跟江致微说:“刚考完,你们也有许多应酬,等出了成绩,杂事忙完了,再叫他们来家里坐坐吧。”
江致微怔怔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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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果然要看成绩定态度。
江致微隔天清早,就去镖局,跟谢星珩说了这事,谢星珩不在意。
都要跟江老三割席了,管他呢。
谢星珩想拉一把江致微,至少不能莫名其妙被江老三牵累。
可江致微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他不会跟着一起闹分家。
这事得交给二婶姜楚英来办,姜楚英最疼儿子了,给丰州写的信,可以稍提一嘴,看家里怎么挑唆一下,逼姜楚英上京,把二房也分出来。
做好事不留名,太难受了。
谢星珩叹气,摇摇头。
直到出成绩前,考生们都在城内聚着。
有部分人还在颓丧,甚至有当街哭嚷发泄的。
其余心态稳定的,就在四处走动。
江知与起早,缓过头疼的劲儿,跟谢星珩交换了信息,就出去忙活。
一来要把北方这边的联络点都串上,叫他们动起来,往后情报流通用。
二来要再找人打听消息,他要查爹爹中毒的事。
谢星珩跟书生们约好的时间是八月二十,可以陪江知与一起。江知与不要:“大男人,该有自己的事业,不要黏着夫郎。”
也不知是谁,晚上黏得像个小年糕,粘身上扯不掉。
今天补上螃蟹跟月饼,夫夫俩一起出门。
谢星珩站门口,颇为不舍。
跟江知与说:“我有表字了,请郭先生取的。”
听完名字,江知与嘴里念了几次,甜甜叫他新名字:“敬之,你莫要辜负先生厚望。”
谢星珩:“……”
算了,干活去吧。
他跟江致微一起去找商柏,聊聊丝绸的事,再见见王信贤,聊聊水稻的事。
江知与改换衣装,做武生打扮,抹额戴着,勇士符放镖局里锁着,身上带银子跟两节木棍——京城路上,不让持械。
他熟门熟路,摸到了江老三府邸后院的小巷子。
这里清幽,有货郎会挑着货来卖,专供府上不常出门的妇人夫郎挑选。
货品种类多,瓜子、花生、茶酒、手帕、簪子、珠串等等。
还有人会篦头发、掏耳朵、剃头发,挣个手工钱,主家有要求,也能全身按一按。
江知与跟爹爹没试过,江承海爱,在家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