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作孽,李燕白也是受害者。
徐诚是这样想的,他好歹有武艺傍身,比李燕白这个弱女子多几分保障。
林庚他们都在,真有匪徒摸过来,他能扛住。
而且:“你今天才住进店,总不能那么倒霉,刚熄灯,就有人摸过来吧?”
李燕白真的累。
林庚他们都是男人,她也很怕男人,除开当饵,一路上算是礼遇有加,可她心神一刻也没放松。
徐诚是她熟悉的人,她怔了会儿,说要问问官爷许不许。
林庚不许。
徐诚想了想:“那我跟她一间房行吗?”
林庚态度坚定:“你想让她前面的劳累都白费吗?”
功亏一篑,可不白费。
徐诚不吭声了。
上半夜,徐诚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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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替换了表哥,他在院里守夜。
守夜有活计,是守着一个药炉看火,把守夜这个差事合理化。
他睡觉前,客栈里人气重。后半夜了,里头就剩下他们兄弟跟李燕白二人。
徐诚也不敢找人,坐板凳上,眯着眼睛,时不时给药炉里递根枝条。
一夜风平浪静,等天边现了鱼肚白,药罐子也差不多快熬干了,徐诚熄了火,起身扭扭腰,动动腿,再去灶屋拿碗盛药。
灶屋木门“吱呀”,与这声音交叠的,是轻轻的踩踏声。
徐诚小时候痴迷飞檐走壁的功夫,负重训练了七年。对足尖落地的声音再敏感不过。
有人来了。
有功夫。
是练家子。
他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抽了剔骨刀带上。
出门用帕子包住药罐的小耳朵,他看见月亮照出来的朦胧影子多了一个,有人在他身后。
自己人不会这么偷偷摸摸。
徐诚果断把熬煮了一晚上的滚烫药汁都朝身后泼去。
一声凄厉喊叫划破夜色。
他反应迅速,一转身,把炉子踢翻,脚上使劲,小药炉里才熄灭的柴火带着余热,再次把贼人烫到。
惨叫二重奏。
叫了两回,还没自报名号,误伤的可能为零。
徐诚袖口里溜出一把剔骨刀,竟也不怕,就这么冲过去,趁其痛嚎时,先发制人。
散落在各处的人朝里汇集,从他意想不到的角角落落里窜出来。
外面也有惊叫声。
打架最忌分神。
徐诚目标明确,提刀就是捅刺。
这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成功在气势上占了上风,他力气不如人,硬是抢到了时间,等林庚他们过来,他麻溜儿退下不逞强。
楼上穆玄武听了声音就弹坐而起,直接从楼上窗户跳下来,借着居高临下的视角优势,预判了贼人的逃跑方向,下来拦路就是一脚,把人踹回了院子里。
贼人顽固,连番受挫,刀械不松,胡乱挥舞时,没人敢近身。
林庚四下看看,走到药炉子边蹲下,体感温度尚可,他举起来就朝贼人砸过去。
这一重击,让贼人倒地不起。
武剩跳过去,踩他背部。
几人合作无间,绑腿压手扯面罩,再卸了下巴,把人脖子稍一扭,认了脸。
“老大,是陆大谦!”
徐诚踮着脚往那边看。
这才是真的山匪头目啊。
陆大谦选在了黎明时,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刻下手。
打斗一阵,天边隐现一轮圆日。
林庚踢开地上柴渣,走徐诚面前,把他上上下下看一遍:“你胆子真的很大。”
徐诚挺挺腰。
那当然。
胆子太肥,不
适合走江湖。
带着哥哥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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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庚问他:“你下一站去哪里?”
徐诚不想说,又怕下回遇见了,再次成为送上门的壮丁,便含糊说:“我去盐帮。”
林庚皱眉:“盐帮不是你能去的。”
徐诚不服:“你看不起小哥儿?”
林庚摇摇头:“那种地方,小哥儿的风险比男人大。”
徐诚知道意思。
男人最多受死,小哥儿却得受辱。
他指指脑门上戴着的抹额:“我跟你没有不同。”
林庚一抬手,就给他把抹额扯下来了,身体前倾,似要看他眉心有没有孕痣。
徐诚心上一跳,瞪眼后退,一步就靠到了墙壁。
“吃亏不长记性,你真把匪徒当盘菜了?”林庚问。
徐诚想说在盐帮不一样。
舅老爷在盐帮很有地位。
记得林庚是官员,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