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微买个官。
大房厉害。早早看到了今天的局面,当断则断,狠狠跟他们断
亲了。
夏元仪说:“二哥儿也心狠,他接走他爹爹,半个字风声不透。”
江致微最近也在想事情,缺失了很多细节,但他想明白了大伯一家的很多行为用意。
夏元仪往外看。
她是妇人,跟小辈男子说话,大门开着,姜楚英还在外头凑着,时不时往里瞄一眼。
这般作态,实在惹人嫌。
她勾唇笑道:“家里还有个趣事,有个丫头,莫名其妙要赎身。她的赌鬼父亲,竟然拿出来五十两银子,死命要赎她。”
正好是乡试后。
当时谢星珩跟江知与都在京城。
夏元仪作为当家主母,家里大小事物,多数瞒不过她。
比如说,江致微进京以来,就在打听他娘在京都发生了什么。
老实说,夏元仪也不知道。
她没兴趣打听寡妇的日常。
在她家,轮不到寡妇兴风作浪。
如今回想,是她自大了。
“你娘不知道为什么,跟余春至突然好上了。巧得很,宋明晖那几天发高热,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等宋明晖好了,她又跑前面去端茶送水……”
夏元仪说着,嘴角下扯。
这般作为,她看不上。
她看向江致微,看他眼睛睁大,眼中情绪犹如汹涌波涛。
这件事,也能串起来。
为什么断亲的时候,谢星珩让余春至吃那碗汤圆,余春至毫不犹豫就从地上捡起来吃了。
又为什么,大房二房如此亲厚的关系,江知与那般好性子的人,都能对二房作出清点家资的事。
因为“毒”啊。
因为姜楚英连日念叨,梦里都忘不了的毒啊。
江致微想要拼凑的线索,是对时局的了解。
他跟夏元仪消息局限,只能从身边事情入手,然后拼凑出让他当心神剧烈震动的真相。
他偏过头,恰好跟往里面打量的姜楚英对上眼神。
姜楚英望着他笑了笑。
笑容里有江致微看不懂的讨好与卑微。
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人性情大变。
他们都不知未来会如何,患难里的一分理解,让夏元仪对江致微多了几分关怀之情。
她说:“你大伯一家好苦的心,把你家的钱财都收了,让你娘没法子带着银子上京替你打点。否则你现在就撞刀口上了。”
江致微身体发抖,手心没劲。
他很想抓紧拳头,以此获取力量,可他连眼皮都难以眨动。
他定定看着外面,看姜楚英来回踱步,看她走了又靠近,看她在门口探头探脑。
眼睛里有泪水,他视线模糊,努力瞪大眼睛。他眼角有涩涩的疼。
姜楚英终于发现不对劲,急急进来,看江致微又是抖又是哭的样子,心里焦躁。
“怎么了?你三婶说你什么了?”
一家子被官
兵围住府门,她还要做样子,让江致微好好听着,大人的话都是好话。
江致微找到思绪,声音哑得厉害。
“娘,你跟余夫郎认识吗?”
姜楚英几乎是本能反应:“不,我不认识他!”
夏元仪都听笑了:“弟妹,问你认不认识,没问你跟他熟不熟。”
姜楚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江致微一律不听,只问她:“你为什么要给阿晖叔下毒?”
余春至走了,姜楚英认为这件事可以一直瞒下去。
只要不让儿子见大房的人。
她猝不及防,猛地回身看夏元仪,眼神很毒很毒。
夏元仪给翻翻眼皮,没理她。
她的反应说明一切。
江致微脑袋遭到重击般,有一瞬空白。
他不懂他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千经万典,孝义为先。大伯跟阿晖叔待我……”
姜楚英疯了般嘶吼:“我才是你亲娘!!”
江致微怔怔看着她,眼角因用力睁大,撕开了小口子,眼泪里夹了血。
“大伯是长辈,他照顾我们十几年。你不记恩反成仇,是为不义。因仇心下毒,是为不孝。你是我亲娘,我们母子一家。你不义不孝,我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江致微的心都在发颤,在胸腔里被捏握着,喘不过气,脸色一霎透了白,有种渗人的虚弱。
“今次劫难,尚不知有无解法。你是我娘,我不会把你抛开。但我长大成人了,我们俩,我们一家,我们二房的事,从今往后,都由我做主。你病了,以后就好好养病吧。”
姜楚英不要养病。
她不承认她病了。
她需要对儿子的事有掌控权,决定他以后做官还是经商,娶媳妇还是娶夫郎。
她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