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看小鸡孵化情况。
谢根支持他去,进了六月,他俩催过数次,谢星珩都说要再等等。
今天不在这儿吃饭,谢星珩正事说完,就回江府,应付了黄家小少爷,他回听风轩,拿银票出来。
江家给他的聘礼是三百五十两,是这个时代的天价聘礼。
他当时零散花了些,留了零头给大哥大嫂过日子。
余下的三百两,他的可活动经费是五十两以下,其他的都要攒着给大哥大嫂买房子。
他是个大方人,给老婆花钱就更大方了,拿了五十两银票出来,在纸样上画了鱼型模子,要让银匠给他弄一碗金鱼银鱼。
别人都是金瓜子、金豆豆,他老婆小名取得好,用金鱼银鱼正合适。
这差事交给来喜办。
来喜跟他熟,短短几天,已经成了他身边的大红人,调到听风轩当差。
来喜说:“这怕是多了,十两银子能做好多银鱼。”
十两银子可以兑换一两金子,四两金子做小金鱼还成。
谢星珩又匀五两银子做金鱼,余下的五两除开工费,就都做银鱼。
反正换个样子,还是银钱,一样花。
“鱼”做了两天,谢星
珩也收拾好了行装。
等不到江致微回来,他下午自个儿去农庄,带上了他的狗儿子汪汪,拿了几本装样的书,捎带几套换洗衣物,在王管家依依不舍的视线里,上了马车。
谢星珩发现江家人都怪黏糊的,王管家一把年纪了,还用那种眼神看他。
怪得很。
从江府到农庄,骑马要走半个多时辰,坐马车接近一个时辰。
一天里就能跑来回。
因这个距离,谢星珩没想到忙完最初几天,江知与还能被拖在农庄里——谁家好人大晚上也干活?!
他出门选在了不会有人上门拜访的黄昏后,迎着落日余晖,他坐车里撸狗,出了闹市区,开始往郊区走,他就出来坐车架另一边,两腿吊着吹晚风,放汪汪下来跑。
汪汪还没来野外好好跑过,实在可怜。
此时此刻,江知与在桌前伏案忙碌。
没谁家的好人愿意没日没夜的干活,可他很多东西不熟悉,尤其是技艺上的。
种豆子一系列的事,都等着他一天天的盯,尤其开始发酵后,族亲不敢掀开纱布看,摸着热乎乎的,是江知与说的正常情况,又不敢确定多热是正常,这也要叫他过去看看。
他哪里知道。
他摸了就说正常。
万一发酵坏了,那就再来一次。
农庄里一千多人,咋能没矛盾?
外来者跟原本佃户的、抢棚屋的、谁打饭给自家男人碗里藏了肉、谁送水给自家亲戚加了糖、养鸭的偷鸭吃、偷拿鸭蛋……一桩桩一件件,都算不上大事,但江知与必须管。
如果因为他们只是暂时逗留农庄,就松懈管束,不到两个月,他的农庄就能翻了天。
另外还有自家的营生,厂房建造、各类工具制作,已经开始的晒酱进程、投放养殖的五十只鸡仔,还有已经金黄一片、等待收割的麦田。
谢星珩写的建议书,已经要被他翻烂了,他现在在抄录。
他舍不得拆书,江致微就凭着好记忆,在旁默写,写完比对。
他跟江知与说:“等小麦收割我就走,把小谢换来。”
他的农庄小,将将两百亩,这些年专心读书,也钻研人际关系,对农务不熟。
书上关于田地、粮食的描写很多,他想近距离看看大丰收的景象。
江知与能说什么?
他总不能急吼吼的把堂哥赶走,这成什么了。
他说不急。
兄弟俩在书房写,面对面占着大书桌,门没关,有人敲,江知与没抬头,嗓音略显麻木:“什么事?”
他习惯了不分白天与黑夜的琐事。
谢星珩学狗叫,汪汪了两声。
江知与愣了下。
哪来的狗?
汪汪也叫,真狗跟“假狗”叫起来有差别,尤其是汪汪,它汪起来呜呜咽咽的。
江知与抬头看。
谢星珩倚着门,粗布衣服难掩容光,美目含笑,抱着长大好几圈的汪汪,手动挥爪爪。
“好久不见呀,江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