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去挑两身衣裳,意思意思,这总行吧。”
“别整太贵了!”
“知道!给新娘子挑身红裙子,给我小耕哥买个衬衫西裤配个领带,能当婚服穿!几百块的事。”
这个行,“回头你得跟你燕燕姐说一声……”
知道!知道!
桐桐是真的给买了两身衣裳,叫毛晶帮着挑的,都是不太贵的那种。
买好了,直接去学校,接江鸥一起吃饭。
点了菜,一人一杯果汁,江鸥就笑:“说吧,肯定是有正事,咱们就别客气了。”
江鸥在项目中也拿到了一些股份,虽然比例极小,但真的改善了太多的生活了。虽然还没有分红,但第一笔奖金分下来,就足够她买套住房了。
这样的关系就是铁打的,利益捆绑,还有比这更牢靠的吗?
桐桐就直说了,问糖厂的情况。
“春城糖厂?”
是!
“解放前的老牌国营厂……”解放最早的就是东北嘛,“在接管之前,这个厂也是经历坎坷,R统时期就已经有了。所以他现在的老建筑还保留着R式风格。”
桐桐‘嗯’了一声,“物质匮乏时期,糖厂肯定是相当红火。”
“那是!”江鸥端着杯子,“我进厂的时候,厂子里有职工四千多人。加上退休的和职工家属,也数万多人呢!有厂区、家属院,有青工宿舍,带学校、医院、澡堂子,下游企业还有酒厂、酒精厂、建筑公司、彩印厂,包括渣滓处理销售等等的下游企业,十七家,甚至糖厂有自己的电厂可以发电,可以供热,内部还有四条铁路专用线,用于原材料和产品的运输,有自己的服务社……总之,它跟所有的国企一样,很完备的国企体系。”
桐桐皱眉,“基础这么好。”
你以为呢,“九一年吧,我记得那一年的糖价是一吨一千八。但你知道生产出来之后,我们的成本是多少吗?”
不知道!不深入一个行业,是绝对不可能知道具体的数字的。
“我们的糖一下生产线,一吨的成本是2640块!但卖出去的价格是1800。也就是说,我们不生产还好,一生产,一吨亏损840块。”江鸥说着就跟桐桐对视,然后耸肩摊手,“我当时就在厂里,我是亲历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才想着要离开的。”
桐桐皱眉,“也就是说,不生产不亏损,一生产,一年下来赔进去七八千万?”
对!就是这个情况。江鸥摇着杯子,看着杯中的果汁晃动,脸上露出几分讥诮来,“当时就已经靠银行,靠政府拨款度日了。这么又过了四年,反正就是前几年吧,我听老同事说,当时的厂领导还从中拿出了差不多接近千万的款项,用于扩招职工,那两年又招收了一千多人。”
桐桐心里有数了,邱艳进厂怕是就在这个时期,“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呐。”也就是说,“糖厂现在的一线职工人数在五千多人。”
对!就是这个规模,“更麻烦的是厂里的派系争斗激烈,我之所很快就提拔成中层,那是因为我在的那几年,刚好赶上斗争白热化,各自为了笼络人,都一个劲的提拔。我被提拔的那一年,中层干部一次性提拔起了154个,原先中层总共只有38位,结果这一下,只中层就有一百九十二人,你能想象吗?”
桐桐:“……”她就觉得脑子嗡嗡的。
江鸥一脸的苦笑,“我们一个厂,各种的公章,高达402个。”那日子过的,相当的精彩,“你说都那样,我能不跑吗?有学历的基本都在那几年离职了,九成都去了南方。现在嘛,糖厂总资产不到个亿,但是欠债怕是六个多亿了!我想不出来除了破产还能咋地?”
说着,就将杯子里的果汁一口气给喝了,这才一脸好奇的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桐桐揉了揉脑袋:“……我……有点懵!”,
女方提议盖新房,家里的房确实旧了,订婚的当年夏天,盖了房子。
这没装修不行吧!夏天盖完房子天就冷了,没法装修。第二年得天暖了再装修,装修完天又冷了。
刚装修的,也没法住呀!晾着吧,这不,婚事又撂了一年,今年是不结不行了。
堂哥结婚用车有什么不行的?
“我们俩都去,开两辆车。”桐桐想了想又道,“回头我找周鹏,周鹏那边有两辆,一辆是吉普,一辆是小面包。再就是金家还有一辆皮卡……这就五辆车了,够吗?”
“哪能叫你跟人家借车呀?麻烦小晔跟着跑一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田易阳就说,“一辆新娘坐,一辆新娘父母坐。农村是啥讲究就是啥讲究,还给安排那么些车呀?”没必要嘛!
“没事!没有外人的车。司机不用你们管,周鹏自己能开,他还有司机。”说着话,饭也吃完了。桐桐就看林守道,“爸,我顺路送你去店里。”
“那就走吧!”林守道把鸡蛋塞嘴里,起身就能走了。
“饭不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