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反应过来了。
夜半,他被人抬上马车,往老家送去。
不幸,吕三子年末归乡途中,偶发疾病亡故!当然,此为后话。
不过未及冠一小子,未成亲,未有子,这般人之丧,不用兴师动众。他之死,未曾有人在意过!
至少,桐桐未曾从吕不韦的脸上看出吕三子的结局对于他有何影响。
吕不韦进宫是想说亲政之事的,他说:“亲政需得满足几个条件。”
嬴政洗耳恭听。
“其一,三位上将军赞同,且支持。”
嬴政‘嗯’了一声,明白吕不韦的意思:此事需得等三位上将军班师回朝方能谈。
“其二,亲政需得宗室赞同,且支持。”
赢傒会支持的,嬴政对此并不担心。
“其三,太王太后与王后支持,此亦不为障碍。”
嬴政点头,对此并未多言。
“其四,朝中支持亲政朝臣需得过半,此需要有人居中联络,需要时间。”
“可!尽可从容而行。”
“其五,大王婚事,当斟酌以选。从提及婚事到成亲,需得两三年。大王十七岁成婚,成婚之后方可办及冠礼!出孝期之后,此事当议。”
嬴政沉默着,良久才问:“依丞相之意,婚配人选?”
“诸国联姻绵延数百年!正如太王太后本是韩国贵女,华阳太后为楚国宫室女,便是韩夫人亦为韩国宫室女……您细数历代先王遗孀,哪些不是诸国远嫁而来。”吕不韦就道:“不瞒大王,此次诸国所派使臣,尽皆携各国王女而来。出孝之后,所荐之女,您需得纳入后宫。哪位为正室,在您。”
嬴政:“……寡人知!”
吕不韦便起身:“臣居中联络,必能达成大王之所愿。”
“丞相有辅政之劳,有拥立之功,寡人定然不忘。”
“臣惶恐!”
“去吧!些许小事,不至于离间我们君臣。”
“诺!”吕不韦一步一步的退出去了,一出去便深吸一口气,而后挺直了腰背迈着方步离开了。
人走了,嬴政看向舆图,良久之后才喊了一声:“阿姊!”
桐桐抬起头来,“嗯?”
“阿姊,吕不韦居中联络,此消息阿姊必是会防着朝各国流散,可对?”
当然!
嬴政便笑了,“你说,这六国,哪一国能一口吞下呢?”
桐桐看向韩国,此一国最为弱小,自然是韩国!嬴政考量的是,他亲政之后,需得有一场灭国之战确立威信。
嬴政点在韩国上:“就是它!阿姊,将寡人欲亲政之消息放给韩国知晓。韩国乖顺,韩国君在历代先王丧事时,尽皆亲自前来奔丧,于礼而言,韩国对秦无失礼之处;祖母乃是韩国人,韩夫人亦是韩国人,韩国每年所献亦是最多,于情而言,两国确实诸多瓜葛。贸然兴兵,秦不占理。”
说着,他便站起来,点在舆图上:“而今,寡人年幼,不尊礼强行亲政,在外人看来,此必招致秦国内乱。但凡为国君者,有几人肯臣服呢?一旦有机可寻,韩国亦不会放弃此等机会谋算我大秦。此时,大秦兴兵灭其国,此乃师出有名。”
桐桐:“…………”提前亲政,你便提前伸出了你的爪子,灭六国之战,跟着提前了。
瞧,亲政之事尚未成,他已然再算计下一步了。
她起身应了一声:“这就去安排!卖破绽给韩国,使其主动犯错!”
新郑,韩国都城。
韩王高居王位,看着手中密报:“竟是要亲政!黄口小儿,未免太过于自大。”
朝中大臣议论:“此乃良机!”
“出兵否?”
“不可!小国寡民,征战不起。”
韩王捻着胡须:“韩非前日进宫,谈及在咸阳见闻。听闻李斯为秦王出谋划策,认为重农事,兴水利,可强秦国。此,是否可用?”
怎用?
韩王起身,一脸的兴奋:“择善水利者赴秦,说服秦王,修水利。秦国人口多,可若大兴水利,此必然耗损国力,此策如何?”
“彩!彩!彩!”
于是,在韩国找到一善于水利水工者,名郑国。
郑国手持舆图:“臣早年游历天下,过秦入咸阳,横穿关中,熟秦国山川河流。若想说服秦王,此水利需得为真,如此方有说服之力!”说着,他便点着舆图:“大王您看,只要引泾水东注洛水,便可灌溉卤地四万余顷。若真修成,关中必为沃野,再无凶年。只是,此渠长达三百余里,工程巨大……”
韩王鼓掌,大赞:“此等诱人之利,秦王焉能不动心?善!大善!此法耗尽秦国人力资财之时,寡人亲迎你归国,彼时,拜汝为上卿!”
“谢大王!”
而后,郑国入大秦,怀坏秦之计谋,托李斯引荐,献策修渠!
桐桐听说的时候,心中一万匹马奔腾而过——郑国渠啊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