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鸟羽翼丰满,都飞走了。
自那之后,林楠常坐在二楼的窗户口,腿垂在外面看天空,却再没有抓过一次鸟了。
她记得,她喊过:“飞走了就不会飞回来了,你那么坐着小心摔下来。”
林楠只看着天边:“我要是不掏鸟蛋就好了……”
“你给孵出来了……”
“不是!我没有教给他们捉虫的本事,也没有教它们筑巢的本事……它们要是没饿死,没在下雨的时候被淋死……说不定也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其实想想,他当大哥当的好,一点都不奇怪!他爸打小就把‘责任’二字教给他了。
她还见过,林叔给院子里泼上水,在冬天来临的时候,院子里能冻半院子冰。那是为了给林枫教滑冰的。林枫胆小,穿着冰刀鞋站在冰上哭的嗷嗷嗷的。为了叫他勇敢,他能弄很多秸秆,铺在林枫周围。林枫能在方圆一米之内活动,那其他地方就有稻草卷;林枫能在两米见方的范围活动,那就给他一个半径两米的圆,在上面滑。
七天之后,林枫便能在什刹海冰场上滑了,然后越滑越快,摔了就起来再滑!林枫是那么大的孩子里,滑冰滑的最好的。
相比而言,对桐桐则最不一样。每个姑娘都喊着,不爱红妆爱武装的时候,林桐这种小娇娇姑娘其实是不讨人喜欢的。
但是,林叔却从不要求桐桐跟其他姑娘一样必须刚强。那个时候,她极其鄙夷这种行为。觉得林家就是小资,在养资产阶级大小姐。
可现在突然就好羡慕:他的女儿是那个样子,那她就是那个样子!他没有想把他的女儿变成大众审美里的人,没有去改造她!她生来娇,那便娇着来。
这满大院这么多姑娘,哪个姑娘跟林桐似得?
就像是那个杨央,她娇的……所有姑娘都不喜欢。但林桐这种与生俱来,自然质朴的娇,谁都喜欢。
尽管自家妈整天说些酸话,但她其实是喜欢又羡慕的:她无忧无虑的样子真好!
这些年,在乡下,想家!想想也是可笑,当年一腔热血,主动报名,积极分子。走的时候,敲锣打鼓,身披大红花,是英雄,是楷模!
可以站在大客车上,激情昂扬的演讲,迎接各种崇拜的目光。
那时候就觉得,自己真是个英雄。
反观林楠,她只觉得那就是个有小家而没大家的,不纯粹的革M者。
这么多年过去了,灰头土脸的回来,家并不是那个日思夜想的家。这个京城,都不像是离开时的京城了。
唯有隔壁这一家,还是昔年的样子。
自家这气氛冷的像是在冰窖,而隔壁呢,虽时有药味传来,但更多的是饭菜的香味,是他们兄弟姐妹打闹声,是一家子欢声笑语的热闹声。
听听这个声儿就觉得,其实京城还是京城,家也还是那个家。
桐桐出来灭药房的炭火,结果抬头看见静静在二楼。她朝对方招手:下楼来,我给你拿好吃的。
静静不知道干嘛,从上面跑下去,站在花墙边上。
桐桐端了一碗薯片:“静姐,尝尝。”
油香酥脆,香辣适口,怎么能把土豆做的这么好吃?
桐桐就笑:“好吃吧!”她给对方说做法,“一定得切的薄薄的,用盐水泡至少半个小时,控水一定要控干……”
有什么烦心事,听着油锅的滋啦声,看着食物在油锅里翻滚变色,然后捞出来控油,最后撒上调料,往嘴里一塞……吃的饱,吃的好,有什么烦心事都过去了。
静静吸吸鼻子:“你还小,不知道……我的难处。”
“在乡下的时候难不难,肯定难!那时候看不到回家的日子,可这熬着熬着,不也熬回来了吗?觉得难了,那就是解决的日子还没到!再熬一熬,哪有熬不过去的。”
是啊!熬吧,冬夜再长,天终归是要亮的!,
收拾了屋子,药在边上晾着。
林枫抱了琴下来递过去,林诚儒说桐桐:“来!唱一个……”
“我?”桐桐指了指自己,“我唱?”
平时哼哼的多好听呀,“在家里怕什么?来来来!百灵鸟要亮嗓子喽……”
柳主任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下车,就听见屋里隐隐有琴声传出来。隔壁二楼,灯亮着,有个姑娘趴在窗户上,正认真的听着。
琴声悠扬,曲子是耳熟能详的《英雄赞歌》,一会子歌声加了进来,“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
唱歌的人声音甜美,不像是演绎这首歌的其他人,唱的慷慨激昂。她的嗓音轻柔,句句唱来都是深情……
那倾诉的是怀念,是感恩,是敬仰,也是最柔软的情愫。
跟来的小伙子问柳主任:“林工的女儿……不是学中医的吗?”
嗯!那小丫头是个怪才。
直到音乐停了,柳主任才推门进院,看了满院的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