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应。
桐桐规整药房,该处理药材的时候,她周末还是得回来的。
正弄着呢,静静推门进来了,“桐桐?”
“嗳!”桐桐转过身来,“静姐?怎么了?”
“我妈搁在床上躺了三天了,没吃没喝……”静静苦笑了一声,“你看要不要紧,要不要送医院。”
是心里不自在吧!那这怎么办呢?“人不吃没事,不喝……这很要命。你看吧,要是还是这么着,就找张红姐呗,医务室有葡萄糖,先给挂上。”要不然怎么办呢?
静静才要说话,外面就传来鲁师傅的声音:“这都搬完了吗?才说过来帮忙的……”然后又喊:“桐桐——桐桐——不是爱吃鹅肝吗?给你卤了鹅肝……”
桐桐应着,鲁师傅果然就端了一碗鹅肝来,还让静静,“你也尝尝?”
“不了!我不爱吃这个。”
鲁师傅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桐桐爱吃这个,我特意叫人给留的!吴红跟吴庆,多亏了她和林枫……”
“您又说这个?书就在那里放着呢,谁都能看!这得是吴庆和吴红姐下的了工夫……”
话不是那么说的,吴庆那底子,如果没有人家带着教着,那也不成呀。鲁师傅说着就喊:“吴庆,帮忙呀,你在哪呢?”
吴庆把眼镜往上扶了扶,“妈,我在呢!您可别嚷了。”
桐桐探头看出去:“嗳嗳嗳——我这吃鹅肝呢,你不吃呀!”
吴庆只笑,“专门给你留的。我不爱吃鹅肝……”
桐桐就问:“我自己炮制的乌梅,你敢吃吗?”
吴庆拄着扫帚,“诚心的是吧?”他也笑,“你舍得给,我就吃。”
“给你一半乌梅吧,山楂丸再给你一半。”
“看!我就知道你小气,你那乌梅等闲不给人。”
桐桐只笑,“回头你上我们学校玩去,我要是得空了,也去你们学校找你……”
“好啊!”
静静在边上看着,就好像那个不怎么起眼的木讷、腼腆的小伙子不见了。这个吴庆一下子变的活泛起来了!
桐桐把剩下的一半乌梅给了静静,这种事怎么办?苏晓梅绝食,一方面是心情肯定受影响,心高气傲的人受不了;另一方面呢,也肯定是通过绝食达到辖制子女的目的。
这不是病,大夫怎么治?
谁家的日子谁知道,静静和大志的户口还在乡下,他们其实算是还没回城的,只是滞留在城里不回乡下而已。可这么着,就没有配给的粮食和其他的一切供应指标。没有这个指标,你拿着钱都不好买到这些东西。
这个不止包括粮食蔬菜,如果这些还可以偷着买到的话。那么卫生纸、肥皂、牙膏这些日用品呢?这些怎么弄到呀?尤其是卫生纸。
上厕所总得用吧!女孩子例假总有那么几天,十三岁到五十岁的妇女,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供应,静静没有。那她怎么解决呢?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别人不知道,但自家多了一个季红美,自家是知道的!每个月除了俭省之外,就是那种从那些四十来岁就已经绝经的妇女手里买她们的配额。五十岁没绝经的,可以申请不停她的供应。但谁提前绝经了,绝对不会专门去报备的。
连来例假用卫生纸都成了一种负担,那留在城里给家里带来的压力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再这么下去家里就真的负担不起了。
静静走了,桐桐心里叹气:这种情况,自己能怎么办呢?单位用人,林诚儒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单独为了谁走后门。
鲁师傅追出去,撵了几步:“静静,婶儿跟你说句话。”
静静站住脚,鲁师傅低声道:“静儿,听婶儿一句话,嫁人可不能随便嫁,再难都别办下糊涂事……有时候咬咬牙就过去了,再难熬也得熬!只要饿不死,这城里赖都要赖到底。没有香皂,婶子给你做猪胰子;没有卫生纸,草木灰也能讲究;没有牙刷,粗盐一样刷牙……
听婶儿的,赖着吧!赖的时间门长了,问题就解决了!就跟当年那些没下乡的人一样,不管咋做工作就是不去!结果呢?街道办还是给把工作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呢,人家有单位,有房,成家立业有孩子了。有时候呀,脸皮不要紧!厚着脸皮赖着,就专往领导出没的地方窜,没事就凑,我还就不信了,领导真的能不管?”
她还埋汰苏晓梅:“你妈那个人,就是太要面子了!这时候就不是顾脸面的时候!我要是你妈,我就见天的赖到领导办公室,我看他能把我怎么办!她就是个窝里横,出了门逼不了别人,只会回家逼你们。孬种!”
说完了静静,回头又说桐桐:“到了学校也一样,不要动不动就高风亮节!你婶儿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就知道这不管啥东西都得争!争到的才是知道的!实惠自己得了,这就行了!至于那些虚的,什么荣誉之类的,那都是狗屁!”
桐桐不停的给鲁师傅使眼色,鲁师傅还一个劲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