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和孩子之间依赖的纽带了。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当年那个抱在怀里的孩子,跟你很亲昵,很信任你的孩子,其实在当年落到河里的时候……就‘夭折’了!后来活着的,是一个战战兢兢,努力的适应环境、适应陌生人的孩子,她不是想起你是她妈妈,而是不得不叫你妈妈,认你做妈妈。”
孩子五岁失去和孩子二十二岁失去,哪一个是真的失去。
桐桐觉得,海珍的孩子,在当年,在孩子五岁的那一年,她就失去了。后来长大的孩子,从孩子的心理上来说,从未曾将她当做亲生母亲。
她扭脸看向庄游,“这次坐飞机回来,在飞机上我又做噩梦了。我梦见坐在窗户边上,另一边是姥姥,再依次是姥爷。另外两张脸好似在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坐着,但我还是看不清脸。我能记得有人给姥爷、姥姥的手里递吃的喝的。递东西的那只手上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片黑色胎记。但……就是看不清脸。”
庄游看看自己的左手,左右的虎口处有一片胎记。
桐桐自己撑着跳上了泳池,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她一边朝外走一边在心里道:听见了吗?你有被爱过。:,n.w.,.
“嗯!你呆着吧。”
海珍没交代什么,准时过去了。
到了大厅,这才看见正在等的庄游:“你怎么在这里?”
庄游抬头,才要说话,就见工作人员过来了,“请问是庄先生和海女士吗?”
是!
“林小姐在里面,请您二位进去。”
两人被带着转了好几个弯,被带进了一个大厅。
大厅里一面墙都是玻璃的,顺着玻璃墙看进去,一个身材修长曼妙的姑娘一身泳衣站在泳池边上,然后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直直的朝泳池了跌了下去。
“不要——”
“不要——”
四爷站在角落里,他看见了这两人像是疯了一样往里面跑。才是初春的季节,穿着大衣出门还没来得及脱呢,就这么整个人都扑了下去。
庄游一手抓着泳池边的扶手,尽量不叫他自己沉下去,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托桐桐的头。
海珍胡乱的在水里抓着,抓着桐桐的头发,一个劲的往上拉。
桐桐不挣扎不自救,任由那股子感觉蔓延。水、呛、睁不开眼,一只手托着她,死命的托着她……水在流,她被冲走了,她听见有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喊:“救我女儿——救我女儿——先救我女儿——”
她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妈妈错了——妈妈错了——不学游泳了——不学游泳了——”
一口水呛出来,她睁开眼,她的口鼻在水面上,头发被拽着,脑后被人托着。她反手自己抓了边上护栏,调整了姿势,站在水里。再低头看手,手也不抖了,腿也不抖了。
才站稳,海珍的手就扬起来:“你干什么?告诉过你,离水远点……”
手举起来了,没打下去。
泳池里飘的都是海珍包里的化妆品,两人湿漉漉的拽着把手在水里站着,面色苍白。
桐桐看向海珍:“我就是想验证,我在泳池里溺水,是不是你故意而为,用刺激我的法子吓唬我爸的。”
海珍愣住了,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庄游也愣住了,他先是被‘我爸’两个字喊的心里颤了颤,紧跟着就惊讶于这孩子的想法,为什么她会这么想。
海珍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你妈!我是你亲妈!你是我生的!你溺过水,我就是想叫你学会游泳。你学会游泳了,就不怕水了!你妈我以前不会水,后来也特意去学了。我学会了。”你怎么能觉得是我有意害你。
说完,她就指着庄游:“是你告诉孩子当年的……”
“没有!我做噩梦了。”桐桐看着海珍的眼睛,“我做噩梦了,梦见落水了……不像是梦,像是真的。”
海珍抹了一把脸,指着桐桐,然后再指着庄游,“是!当年是我冲动了。可你也得去问问你爸爸,你问问他……问问他那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才毕业,结了婚,我就怀了你。以为能当台柱子的,结果戏还没排完,正式的舞台我都没上,我就没机会了。生下你,是我心甘情愿,我从没有因为生下你怨恨过你爸爸。
可生了你了,家里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我在团里的工作成了搬道具拉大幕,你爸爸在报社又拉不到广告。你爷爷奶奶常年有慢性病,老两口带上我们和你,一家五口,住二十平的平方。夏天漏雨,冬天阴潮……上了厕所,得出门十五分钟到公厕去。
那种日子一过就是三年,我是怎么熬的,你懂吗?你能体谅吗?可饶是如此,连最后那个容身之处,也因为给你爷爷奶奶和你看病,给卖了。当年我也是天之骄子,我的日子过成那样,我是什么滋味?
可我没把你扔给啥也没有的你爸,我带着你了!那时候我能知道你爸后来会发达吗?把你带回老家,人家怎么奚落我的……你又能知道多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