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当家的还有一船货,只留了个侄儿侍奉。
当天,桐桐哪里也没去,就在客栈里歇息了一天。吃的也还罢了,更像是东北那边的饮食。
一百七十余年,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就像是桌上的大酱,各种腌制的小咸菜,更东北那边……有些差别,差别就在于很多腌制的海货。
海货没人爱吃,倒是用菜蔬蘸酱吃了不老少。
第二天早起,先往药局去。
皇家药局,在主要大城里都有。而药局里,一半的人都出自朱字营。
桐桐走到药局门口的时候,就见门口的大锅里正熬煮着药汤子,好些衣衫褴褛、光着脚的乞丐排队等着,等着领汤药呢。
天慢慢凉了,风寒起了。药局在做善事!这也是这么多年了,药局一直在这个地方,从未曾被本地的贵族赶出去的原因吧。
桐桐直接往里面走,柜台后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汉家的打扮,黑黑瘦瘦的样貌。她抬眼看了进来的人一眼,而后视线落在进来的这位公子的手上。
她的手上戴着个其貌不扬的戒指,这样的戒指一共也没有几枚。
桐桐跟秦敏笑道:“瞧,总有叫人亲切的地方吧!”说着,就问这掌柜的,“才来,随从里有几个晕船的,有什么药能有效?”
掌柜的取了一瓶,“才来的?水土不服的要不要?多是上了岸之后,隔上三五天,便有些水土不服。”
“多谢你提醒,还真得备上。”桐桐取了荷包,看了里面的银子,连同荷包一块递过去,“另外,也想买些好人参。您帮我留意,我得逗留一段时日,走的时候跟您取吧。这些多出来的银子,只当是定金了。”
掌柜的顺手一收,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好!有没有的,今晚就能有信儿。您在码头对面的客栈吧?那晚上我给您回话。”
好!
约定好,桐桐就往出走。秦敏还问:“方当家做的不就是人参的生意?”何必舍近求远?
“跟药局熟悉熟悉,难道是坏事。”
哦!那倒不是。
但到了晚上,秦敏都睡下了,也没见药局的掌柜前来。
她却不知道,半夜里,有人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桐桐点了灯,只坐在窗口看着门被推开。
客栈里此时除了鼾声,什么声响也没有。走廊里二十人守着,这都是朱字营的人。
掌柜的看向坐在灯下的人,“敢问是哪位统领?”
桐桐亮出一块牌子,上面一个‘林’。
“林伯爷?”
她恍然,才要行礼,桐桐一把扶住了,“请坐!召你前来,有要事相商。”
“您想要问什么,或是要办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了。”朱字营从来只听令,从不讨价还价。,
“姓金……”方当家就道,“从京城来的姓金……”还真不敢猜,他就问说,“公子必是大商家出身,朝廷下了令了,多少商家沿海转悠,公子已经是我遇到了第四拨了。”
“哦?他们都往哪里去呀?”
“有跑吕宋的,也有往更远的地方去的。但是朝x,却没有人去。从北边去朝X又方便又安全,很不必走海路。北边做生意做的好的,也就数佟家。”而佟当家是个女人,跟金阁老生了一位公子。
恰好,自己这里也有一个打扮的朴素,可一看就显贵的年轻公子。又恰巧,这位公子要去朝X。这怕不是佟当家的儿子,金大公子?
这么一想,越发的殷勤了,“确实,南地产的货物,运到北边,费用极大。”走海路往朝X去,路上是能俭省一些。就看怎么去考量了。
他认为他窥探到了真相,桐桐也不解释,想怎么想都行,把我们顺利带去,再顺利带回来即可。
在朝X港口登陆,又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她没来过,就是真的没来过。
还没出码头,秦敏就差点捂住眼睛,她低声道:“您看东边……”
东边几个年岁大的妇人,不知道顶着什么东西,那上衣极短,露出双RU,而来往行人却真如不见一般。
方当家的就笑,“莫要大惊小怪!贵族女子并不那样,一般那样穿着的,都属贱民。后来,满族皇室废黜了此穿着,认为极不雅,有伤风化。但……百姓多是不以为然。只有生育了儿子的女子才有资格这么穿,这是她们炫耀的本钱,因此,推行的并不顺利。而今,年轻些的女子不论贵贱,都少有那般露着的了。倒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还是这般……倒也无什么人在意。”
桐桐心里叹气,这种事没法说的。你觉得不雅,别人却觉得是荣耀。这种的,除非去把脑袋都给砍了,否则无用的。
但终归是有了改变的。
还有一点有意思的变化就是,这里没有太大的语言障碍。
凡是受教育的,他们习的是汉字。当然了,教育不普及,在这边的大街上,贱民见了穿着华丽的人,需得自觉的退后,让出一条道来。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