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然后和悟坐在他们的野餐垫上,天气不算热,所以冰淇淋没有化,喜久福的奶油也没有化。
“这是什么?”
“喜久福,吃过吗?”
五条悟摇了摇头。
冬阳记得自己小时候连巧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说过没见过没吃过便也没有任何概念,后来有了师傅,才被带着慢慢去体会那些东西。
她跃跃欲试的对悟说,“那尝一尝?”
五条悟试探的咬了一口,随后瞳孔一震,整张脸都写着惊喜,脸色都亮了一个度。
他嘟囔道,“讨厌的泽之,竟然连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让我知道,还命令我每天都要吃青菜!”
冬阳看出了他的喜欢,也听到了他的碎碎念,但是五条家或许没有在这方面苛待悟?大概是疏忽,如果他们没意识到让神子接触这些,那么他便不会知道。成年人的思考方式是有盲区的,悟不找他们要,他们便会以为神子不爱吃甜食。
冬阳看着气氛很好,于是问道,“你讨厌泽之吗?”
“讨厌。”
“为什么?你被交给他照顾,他很像父亲吧?”
五条悟嘴里噎着团子,看上去非常着急的想要倾诉,硬是等全部咽下后才说,“因为我的心在告诉我他很讨厌,而且他又不是我父亲,就算是我也不喜欢他。”
冬阳好奇极了,“那母亲呢?”
“……”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悄悄打量了一眼冬阳,“母亲走了。”
“?”
“族里跟我说,母亲和父亲离婚了,所以抛下我走了。”
冬阳:草。
草草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帮曾暗示悟要弟弟的家伙会添油加醋的描绘点儿什么!
冬阳正想解释,就听五条悟迅速接到,“但是我不信,你不要听他们说的话,我妈妈很好的。”
冬阳哑声了一瞬,“可是你不是都把妈妈忘了吗?”
“我只是记不清了又不是傻了,我觉得他们一定对我妈妈做了什么??[,比如那个…那个什么,有的妈妈会被无情的条规关在山底下,只有孩子劈开山救出来才能相见…我还听过无脸女的故事,母亲的亡魂聚在一起成为了妖怪,成为妖怪后都有着保护孩子的天性,还有那个什么…”
冬阳静静听他说着,忽然眼神柔软的伸出手,帮他把唇角的奶油擦去。
五条悟顿住,他安静的等冬阳给他擦干净脸,目光却瞥去了他们侧后方的那家人身上。
那也是一对母子,母亲正在笑哈哈的嘲笑孩子脸上的灰尘,孩子刚刚疯跑了一阵,汗和尘土凝成了灰黑色的痕迹,那位母亲一边笑一边温柔的拿出手绢擦孩子的脸,氛围轻快且温暖。
眼神,笑意,温和的神情。
五条悟转过眸子,看向冬阳。
女人正用无比专注的目光凝视着她,是那种难以形容的一心一意,她的唇角带着恍若无意识的笑意,眸里的光温柔极了。
同样是注视,但是这个注视和他人是不同的。
同样带着保护他的职责,但本意却好像不同。
——
从他第一次问出母亲在哪儿后,族里的每个人都会避而不谈。
有年龄稍大的孩子不懂得大人们为什么追捧“神子”,为什么父母一定要对“神子”另眼相待,于是便在无人时对他说,“我知道,因为你妈妈要和爸爸离婚,离婚后她可以找新的男人,怎么会带着你这种拖油瓶。”
胡说。
五条悟将他踹下了水池,对方狼狈的扑腾很久,不甘的吼道,“我哪里说错了,我妈妈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六眼的生母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一定要和丈夫离婚,她不想安安稳稳的当个夫人,一定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
孩子的言语往往没有任何修饰,会直白的传述恶意,他所得到的信息也来自于周围环境,大人们鄙夷的神态,隐晦的言辞,全都是信号。
后来五条悟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但那个孩子和神子起了争执的闹剧还是被族里知晓了,他们一家似乎搬到了族外,自此,年轻一代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和五条悟说话。
五条悟将所有人的态度变化收入眼底,他也寡言起来。
直到——
“不可以!你已经吃了两个了,剩下的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裤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破的洞,不是说那些小孩子都追不上你吗?”
“好逊哦,被冰淇淋冰到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哈哈哈~!”
“好多人都回家了,接下来想去哪,我们去天文台看星星吧!”
不拘小节的大笑声,不会一味满足他的相处方式,自然熟稔的接触,与别人格格不入的态度。
五条悟觉得脑袋越来越清明,被六眼获取纷杂信息而扰得不安宁的大脑都轻盈了许多。
是因为她吗?
“快乐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