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闱推到了明年,士子们都来了繁京,这种书卖得极多,客官你看看这本。”
“《群香集》?”
孟月池翻了两页,觉得这本比其他的都有趣。
正在她津津有味看几l个男人比着给公主写信寄信物的时候,突然旁边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一派胡言!杜通政、裴将军都是青史有名之人!自然是以其才学勇武折服明宗,怎能写他们是这等争宠媚上之辈?”
说话之人大概是个应考举子,穿着一身青袍,神色极为愤慨。
“尔等这般羞辱明臣雅士……”
书肆内外人来人往,不少人驻足看向那举子,那举子自以为得意,大声道:
“情爱争宠这等事,怎会是男子所为?这些不堪之书定是女子所做,满纸荒唐,不堪入目!”
“这位兄台,你可听过杜家茉莉园?当年杜行舟为了明宗在平溏外修了茉莉园,汇聚天下茉莉名花,明宗去后不久,他便在茉莉园里服毒自尽。他去后遗书刊载在邸报上,
字字情真,如泣如诉,后悔自己当年为了自家家事离开了明宗陛下,兄台你不会是没看过吧?”
一个穿着绣花蓝裙的女子头上戴着帷帽,掀开了面前的轻纱看着这说话之人。
至于你说裴将军那就更有趣了,裴将军当年到淅川,酒后与时任淅川按察使司徒尧打架,不过是因为司徒尧说他是学人在后罢了,此事当时被人所知,还有人写成了诗呢。‘裴郎年少误圣缘,悔教淅川沐香雨’这一句说的便是裴将军年少时候伺候明宗未曾尽心,让司徒尧趁机专美于前,‘裴郎年少’四个字自此之后便有了年少气傲追悔莫及之意。兄台,你饱读诗书,不会不知道吧??”
“你!”青袍举子看着这女子,大声呵斥道,“你这等无知女子知道什么!那裴将军何等豪杰!你造出这等荒唐谣言,小心裴家后人将你告上衙门!夺了你的功名!”
“唉哟。”女子笑了,“我自己就是裴家后人,我说我曾叔祖,谁来告我?”
一句话,书肆内外看热闹的人都笑了。
那举子还不依不饶:
“你说你是裴家后人你就是裴家后人?我告诉你……”
书肆伙计怕事情闹大,连忙说:
“这位郎君,裴娘子确实是裴家后人,嫡枝正脉的裴家娘子。”
那女子抖了抖手上的《群香集》,笑着说:
“我拿自家祖上故事来写书赚钱,你往哪儿告我去?”
一旁的孟月池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书上署名是“瑶池闲客”。
没想到写书的作者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那举子本想扬名,结果却闹了笑话,在别人的嬉笑声里掩面而去,走的时候姿态很是狼狈。
姓裴的“瑶池闲客”将帷帽直接摘了,露出了眉目精致脸庞,她的嘴唇略薄,眼角微挑,看人时候平白有两分刻薄。
走到一旁,她对书肆的伙计说:
“先将上个月的钱给我结了。”
“是是是,裴娘子您这边请。裴娘子,实不相瞒,这《群香集》卖的不如您之前写的那一套书,现在来买书的举子都喜欢看男子平步青云……”
“他们爱看,可我写腻了呀,再说了有什么平步青云不都得先有一副好皮囊?这些男人天天对着书发梦,自觉自己有那么二两才学就能得了明宗青眼,也不看自己生了什么模样,这才真是辱没先帝。”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是孟月池恰好站在左近,听了个正着。
从身上取下钱袋,孟月池将这本《群香集》放在了自己之前选好的一堆书里,对书肆伙计说:
“劳烦将这些书结账。”
那女子眼尖,瞧见了里面有自己的书,便看了这买书人一眼,还真看出了些门道。
“这位娘子你应该不是繁京人士,买了这么多的杂谈游记物候之书,也不像是来科举的。”
孟月池盯了眼伙计用纸包书的手法,才转头看向这女子:
“您好眼力,我
确实并非举子,来繁京是为了处置琐事。”
“不知娘子是从何处而来?”
“齐州。”
“齐州?!”和孟月池说话的女子忽然高兴起来,“那这位娘子你在齐州可去过原平府?可见过那素手阎罗孟月池?听闻她生得如鬼似魅,能召群鬼惑人心智……”
站在此地的孟月池本人:“……人我是见过,长相平平,至于各种传说,都是戏言相传,并不可信。”
她神色如常,将女子所说的传奇之处一一破了去,却丝毫不能减这女子的兴致。
“你竟然真见过那素手阎罗?快快快,你同我讲讲!她什么模样什么性情?到底怎么让叛逆相残相食的?你也别当我是坏人,我姓裴,名文姬,号瑶池散人,家住咏恩坊,生平最好打听些有趣之事,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