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酸儒也就这点儿用处了。”
名声?
孟月池垂下眼眸,手指在袖角勾了下。
梅舸绝不是个会顾念自己名声,尤其是在男人里的名声的人。
她这么做,只是因为有利可图,只是她不懂,到底是什么利。
繁京,皇城内殿。
病色更甚从前的万俟玥看着跪在地上的梅舸。
“雪君你近来倒是跟那些文臣走得近。”
“陛下,让那些人闭上嘴不容易,不如让他们多些事做,微臣只是想了些法子。”
万俟玥坐在御座上,眯着眼看着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从内廷女官到如今的百官之首,梅雪君身上的全部都是得她所赐。
“最近梅尚书动作频频,朕在这宫里看着,还以为你也想换个男人来当皇帝。”
“陛下,微臣如今在朝中战战兢兢,陛下千万可别拿微臣取笑了。”
说罢,梅舸差点儿就要把自己的官帽取下。
万俟玥真的哈哈一笑:“朕自然知道你,罢了,退下吧。”
梅舸恭恭敬敬退出内殿,和从前每一天都一样。
一路从内殿走到宫门,她略一抬眼,看向了天空中偏西的太阳。
骄纵了大半生的陛下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陛下,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站在她的皇座面前,就让她想起自己是女人了。
男人的目光,男人的野心,在男人们的注视下如身处刀丛一般的逼仄,遇事会先想“可是因我是女子,因他是男子?”
——这一切,她的陛下已经开始无师自通了。
“身为女子,这本是不必教的道理。”
多年前那个年轻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她的耳边,让她停下了脚步。
可惜,陛下她得被教过才知道。
回头,看了一眼深深的宫门,她微微一笑,仿佛不经意间想起了什么好笑之事。
从今往后,女臣入朝,就该容易多了。!
这船不是往南去的,那它自然是往北走,北面……卢龙关,还是,更北……莫非是北边的蛮部?
“姑娘,那顾淮珅和许奉平一直在北海停留,已经发现了咱们平卢和北边的生意。”
“无妨,不过是一点通商的买卖,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咱们平卢,要是为了这事儿彻底没有了往北贩盐的机会,他们才是真蠢了。”
刚过了生日的孟月池已经正式二十七了,一头只到肩膀的短发被她随手用木簪固定在脑后,身上穿着轻薄的短衣绣裤,看着和在庐陵读书的时候并无什么不同。
琴嬷嬷看着这样的姑娘,脸上总是忍不住露出慈爱的笑。
她的年纪也不小了,照顾姑娘了二十年,她也从四十多岁到了六十多岁。
“姑娘,这是若音和若雅,我特意选出来以后伺候您的,您放心,我先把她们教好了才会告老呢。”
说着,琴嬷嬷就有些难过,她们家姑娘从来喜欢简单,如今执掌了这么大的地盘,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也只有她了。
刘嬷嬷在前几年被姑娘封了个参将,去了军营训练女卫,倒是干得挺好,如今又升了一阶。
让自己身边从小伺候的嬷嬷都能有个前程,这样好的姑娘,配得上这世上一切最好的。
心里这么想着,琴嬷嬷抬手要收了自家姑娘放在架子上的衣衫。
“嬷嬷,那件衣裳放着吧,不必收了。”
琴嬷嬷点点头,又把衣裳放下了。
孟月池将目光从邸报上移开,看向她。
“嬷嬷,您的孙辈现在也都在清潭书院,您要是想去看她们,我在清潭书院下面有个小院子,您正好去消散几日。”
“那怎么能行呢?”
琴嬷嬷连忙摆手。
脸上却高兴,她家姑娘对她好,她知道。
孟月池却还是笑着劝她:
“嬷嬷你的寿辰也在夏天,这些年你一直为我操劳,从来没过过一个儿孙绕膝的寿诞,正好如今府中也清闲……”
她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
“陆郎君陆郎君!”
“月池月池!我买了冰,冰化啦化啦!”
双手捧着一个白瓷碗,男人把头从池子对面的水阁探出来。
这些年里他也是学了些规矩的,知道月池同旁人说话的时候,他得在外面,不能直接进去。
透过开着的窗子,他看见了孟月池,也看见了琴嬷嬷。
“琴嬷嬷!我买了好多好多冰!”
他晃了晃手里的碗。
“我只能拿一碗,这一碗给月池,下一碗给琴嬷嬷好不好?”
已经过去了三年,男人还是这般稚气傻气,琴嬷嬷连忙说:
“小六郎君不必麻烦,老身年岁大了,吃不得冰碗。”
说完,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傻人有傻福,现在这小六看着比当年那位陆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