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颤,李然正要坡口骂人,却见对方突然就晕了过去。
“父王!救命!”李然见状转身就跑,走之前给狱卒说让他照顾好牢中人,别弄死了,然后自己飞奔回宫,对射嬴政就哭道:“父王救我!”
“何事?”嬴政还是第一次看到孩子这么害怕的神色,于是猛地走上前扶住她问:“何事?”
“张良那个王八蛋用邪术把我跟他的命连城一线,他说死我就得死!父王,我不想死!”李然直接扑到嬴政怀里,然后哭唧唧的告状。
不管张良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那父王举全国之力,应该能解了这份孽缘吧?
她还小,她还没见过天下所有的美男呢!还没有对美男免疫,也还没有活够呢!
嬴政闻言暴怒!
拿着秦王剑,就准备去找那个该死的张良!
“速速给寡人解了这什么邪术,否则,寡人屠尽韩人!”嬴政提着剑冲入刑房,对着张良吼道。
张良抬头,此刻他的眼神有些浑浊,不明白自己方才是做梦,还是现实,但伴随着嬴政的怒吼,他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他缓缓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嬴政,扬唇笑道:“解不了,秦始……”
“为何解不了?你做了什么?寡人会召天下术士,就不信会解不了?更何况,寡人不信你会有这样的本事。”嬴政眼中的愤怒仿佛利刃直接刺向张良。
“一群骗子,秦王你尽可一试。”张良一点儿都不害怕,看到仇人如此暴躁,反而笑了起来。
“父王,你看,他就是个变态。”李然站在后面拽着嬴政的衣袖控诉:“太吓人了!父王,怎么办?我好害怕!”
张良看着她,眼中闪过怀念,又见她的手指拽着秦王衣袖的亲昵模样,以及脸上的担心,垂下眼眸道:“秦王你说的对,小人并未对小公子施咒,而是心中有疑问,想见秦王你。”
“你见寡人何事?”嬴政身上的气息并未收敛,而是质问。
“我想一问秦王,日后秦王一统,韩人赵人燕人奇人魏人楚人,可否跟秦人一样?”张良问。
嬴政站在那里道:“日后不会有韩人赵人燕人奇人魏人楚人,只会有我秦人!”
张良又问:“我二问秦王,可见过天下黔首之苦?”
“寡人见得如何,不见又如何?”嬴政冷哼,看着张良,这次越发确定他在骗自家傻孩子。
张良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秦王不见黔首之苦,则大秦亡矣!”
“你大胆!”嬴政暴怒,若非心中怕那个万一,早就让人将他拉出去剁了。又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竟然用然儿的性命威胁,该死!
张良没再理会嬴政,他对秦王本就没什么好话,言至于此,已经够了。
于是直接看着李然,见她眼中还有些害怕,心一软,张良极为温和道:“小……公子,良方才真的是骗你的,世上怎会有这种邪术?你的命只会由你自己掌控,而你此生必能长寿富贵。……莫怕,良说真的,若是有此等邪术,良必将命与秦王系之,然后自绝!”!
同时他一个个将他们身上失节之事当众说出来,什么都快六十了,还要娶继继继继继房,老不要脸!什么跟自家父亲小妾乱搞……
说痛快之后,茅焦直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他要做王上的明镜,自然是要将朝堂这些魑魅魍魉全都挖出来,没看王上都赞同他的做法,还给他安排黑冰台侍卫保护吗?
“好你个茅焦,怕不是疯了?”
“茅焦!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
后面这些无能的怒吼跟咒骂,茅焦觉得他们是在为自己奏乐,他走的异常的坚定。
随着旧韩功勋被压至咸阳,一封《告张子房》直接传至秦国各州县。
此檄文一出,天下黔首都愤怒了,神种是什么?是他们的希望,使他们的未来,是王上都舍不得吃的神物,这个叫张子房的竟然要毁了他?他该死!旧韩余孽该死!
“这是污蔑!”
“少主,绝不可上当!”
“少主,这,这这……好阴狠的计谋!”
……
张良看着那封《告张子房》,皱着眉头,他自认自己藏得还算隐蔽,只是……只是为何秦王会注意到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安插秦军之人做了蠢事?
或者……神种有问题,所以秦王故意栽赃给自己,引来天下唾弃?
他张良从未做过此事。
但……张良苦笑一声,这咸阳他是必去了。而且去……必死!
他藏身秦国数年,一边学习,一边谋划刺秦,荆轲刺秦王失败之事让他遗憾的同时,更明白一般人不能进秦王身边,所以自己要更加小心谋划才是。
因为檄文上有明确时间限制,张良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赴死!
路上张良听到了燕太子被燕王喜杀死的消息,也听到了那首风萧萧兮易水寒,心中一震,眼神却坚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