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也各自画了两幅《九九
消寒图》,几个丫头拿了放到一边去晾干,回头还得送出去请人尽快装裱。徒嘉钰画的两幅一幅给顾晓,一幅给末儿,贾瑚画的一幅留在这边屋里,一幅准备托周嬷嬷送回去给张氏。
顾晓一时手痒,她上辈子家里重男轻女,没学过什么才艺,但原身在家的时候却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琴棋书画虽说算不得精通,却也都通晓一二,这会儿便干脆用螺子黛当笔,描出一幅九枝素梅来,每一支上各画了大大小小九朵梅花,之后只需要按照天气往梅花上涂色便可。
顾晓的水准自然是比徒嘉钰强多了,徒嘉钰一看就喜欢上了,当下便要讨了过去,说是等装裱好了挂到前院自个屋里去用。
顾晓自然不会反对,一口答应了下来,又笑道:“既然你拿走了,那可得好好画,等到了春分,我可是要看的!”
徒嘉钰拍拍小胸脯,信心十足:我肯定会画得很好看!??[”
贾瑚看着顾晓与徒嘉钰的互动,有些羡慕。
张氏出身大家,性情内敛矜持,即便心中疼爱长子,也不会表现得太过亲近,像是顾晓与徒嘉钰这般自然的亲密姿态,显然是不会有的。
顾晓也没注意到贾瑚心中那点小念头,见两个孩子不想再画了,干脆将还能用的脂粉都分了下去:“这些你们拿去吧,自己不用,送人也行,比外头卖的可强得多!”她如今也不好出门,就算是见客,也得顾忌一下是孝期,免得叫人抓住了把柄,因此,这两年便只用各种护肤品,这些胭脂水粉放着也是白放着,不如分出去算了,等回头除了服,自然有好的使。
一帮丫鬟欢天喜地地应了下来,她们都还是年轻的女孩子,哪有不爱俏的,当下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将东西分了,又谢顾晓的赏。
顾晓笑道:“这些你们私底下用用便是,莫要叫外人见到!”
“娘娘多虑了,奴婢这些人又不是什么不晓事的人,有了好东西藏起来还不够,哪能露在外头呢!”春红笑道,别说是露到外头了,便是出了正院,她们也是不会松口的,毕竟,有个不省事的侧太妃在那里,谁知道这位会不会来一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呢?
事实上,李氏如今已经消停多了。很多人之所以学不乖,无非就是没真正跌过跟头。
李氏前头二十几年,那真的是顺风顺水。出生在地方上的地主人家,家里也算是小有资财,因为家里有个皇子外甥,地方上的官员乡绅也都很给面子,就算是物质生活比不得入了王府之后,但是精神生活其实很丰富,毕竟,身边丫头都是佃户家的女儿,哪里敢不奉承讨好她呢?
等到大一些之后,就得知,宫里头姑妈已经允诺了,将她嫁给做王爷的表哥。然后,徒宏远就给这个当时还没见过面的表妹准备了丫鬟嬷嬷,连衣裳首饰零花钱都包了,可以说,一瞬间从人间飞到了天堂。之后数年,她在府里名为侧妃,其实除了不能出去交际之外,几乎就是半个女主人一样,都要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徒宏远没
了,原本的特殊待遇随之消失的时候,她就开始受不了了。结果得罪了顾晓之后,看似应有的待遇没有打折扣,实际上,这深宅大院,想要让人难受,那真是再简单不过。
李氏如今算是清醒过来,纵然心中也有怨愤,但是,用她身边伺候的人私底下劝她的话来说,这平王府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姬妾孩子,她一个侧太妃,乃至徒嘉泽一个庶出的皇孙,就算是悄无声息没了,又如何呢?外头都知道,徒嘉泽从小身体不好,夭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若是没了儿子,她跟着忧思过甚,跟着去了,也是说得过去的。所以,再作妖,那就不是如今这样饮食起居不顺心了,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横竖宗室子弟成年就可以封爵,她再熬过十几年,就能跟着徒嘉泽一起分府出去,何必非要头铁,跟太妃过不去呢?
李氏之前无非就是被徒宏远养得浅薄无知,并非真的是蠢货,回过味来之后,反倒是后怕起来。别的不说,徒宏远刚死那会儿,若是顾晓是个心狠手辣的,一根白绫勒死她,说她为王爷殉情了,难道还有人会追究不成?
李氏如今消停下来,顾晓也是舒心了许多。想要吃后宅妻妾相争的瓜,自然是别人家的瓜更好吃,自家若是成了这个瓜,那可就不美妙了!顾晓可不想成为外头人的谈资。
既然李氏识相,顾晓虽说依旧叫人盯着西院那边的动静,却也叫下头送了松手,不要刻意为难,别的不说,不能将人逼急了不是!
徒嘉泽如今依旧是五日一次平安脉,食补几个月下来,成效还是有的,入冬之后,徒嘉泽身体虽说因为缺乏锻炼,体质依旧虚弱,却也不曾真的生过病。
知道的人私底下都说顾晓仁厚,毕竟,以徒嘉泽生下来之后请医问药的频率,便是徒宏远乃至李氏,都做好了这个孩子会夭折的准备。当初徒宏远和李氏对这孩子也算是尽心,一点小病都要请太医,很多时候吃药都比吃饭多,偏生一直没个起色。而等到顾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