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有七八分的凶险,可今年嘛,下官一直给二公子请脉,以四时节气为二公子调理,二公子虽说先天有些不足,但今年已经好了不少,如此,只需清热解毒、平肝熄风,再好生将养,也便好了。只是之后,却得愈发精心,叫他能保持心平气和,不要劳心劳神,等再大一些,脏腑长成,便不会再有这等惊厥之事了!”
顾晓也松了口气,小儿难养,徒嘉泽又是个天生的脆皮,她就算是不喜欢李氏,但是孩子毕竟无辜,如今没什么大碍,那就再好不过,因此便说道:“那就请何太医开方用药!”
何太医想了想,说道:“二公子这热邪惊风,又伤了肺气,乱了脾胃,只怕一时半会儿药也喝不进去,下官想着,不如先给二公子针灸推拿一番,平复一下脾胃,再用药也不迟!”
顾晓连忙说道:“那这几日还得多多劳烦何太医了!”
何太医见顾晓答应下来,也不再询问李氏的意见,叫奶娘给徒嘉泽解了衣服,看准了穴位,在身上扎了几针之
后,徒嘉泽看起来似乎呼吸不似之前那般急促?_[(,何太医又搓了搓手,在徒嘉泽人中、涌泉等穴位处按摩了一番,再全身都推拿了一遍,这才叫奶娘重新给他穿好衣服,叮嘱奶娘先多给他喝些米汤,这几日不要吃什么肥腻之物,这才吩咐药童拿了药箱过来,开始写药方。
何太医之前说得简单,这会儿开方的时候却是反复斟酌,好半天才拟好方子,说道:“这方子三碗水熬成一碗,给二公子吃了。过两天,下官再来一次,给二公子换方。若是期间二公子有什么反复,若是去太医院值房找不到下官,也可去桐花胡同那边找下官!”
顾晓又是道了谢,旁边吴嬷嬷立刻递上了两个荷包,何太医伸手接过,稍微一掂量,就知道两个荷包加起来是二十两银子,心中顿时愉悦起来。别看王府里头动不动月钱就是十两二十两,但像是何太医这样的太医,一年到头才多少俸禄,能有个固定的出手还大方的客户,何太医巴不得呢!
像是徒嘉泽这种脆皮,就算没法吃一辈子,起码徒嘉泽没开府的这些年,肯定都绕不开何太医的。所以,别说徒嘉泽这次的病只是看着凶险,就算是真的凶险,他也得想办法将人从阎王那里拉回来再说。
而且,就因为徒嘉泽这一年没怎么生病,他擅长小儿科的名声已经在宗室里头打响了,各家有小儿生病,都优先请他,他这大半年,可是已经赚了往年五年的钱。
这会儿顾晓出手大方,何太医愈发殷勤起来,说道:“这药熬起来也快得很,下官等着二公子吃了药,看看情况,再走也不迟!”
顾晓恭维道:“何太医果然是医者仁心!”
何太医忙说道:“此乃下官职责所在,实不敢当!”
顾晓这边跟何太医说话,倒是将李氏这个亲妈变成了局外人,她拧着帕子,这会儿忍不住想要开口展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李氏瞧着徒嘉泽热度不算高,便觉得没什么大事,因此,干脆只叫下头人熬了姜汤给徒嘉泽吃,让他发个汗,再捂一捂,应该也就好了。
结果徒嘉泽发了汗之后的确体温降下去了,可是,等到了傍晚,又反复起来,这回再喝姜汤,就没什么效果了,而且还咳嗽起来。她这下不敢再擅自做主了,不顾时间已经不早,叫人去正院求顾晓去请太医。
顾晓到了西院,看着西院乱糟糟的,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样,不由有些头大,她皱了皱眉,一边吴嬷嬷会意,呵斥一声,说道:“一个个兵荒马乱
的,像是个什么样子。这会子倒是一副蝎蝎螫螫的模样了,之前干什么吃的!”
李氏哭得花容惨淡,的确有些梨花带雨的模样,难怪她算不得十分美貌,却很得徒宏远的欢心,这会儿她用帕子擦着眼泪,哭道:“娘娘,我只是想着,这会儿大年节的,不好为了二公子的事情,扰了大家的兴,只当他就是晚上睡觉受了点凉,发发汗也就好了,谁承想,竟是重起来了!”
顾晓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人打听到了消息,跟她讲了,知道李氏是在避重就轻,但是她也没有追根到底的意思,而是说道:“什么你以为,事关二公子的身体,能一句你以为就能过去的吗?你是大夫还是什么?一句你以为,耽搁了二公子的病情,就算你是他生母,也当不起!”
李氏心里更委屈了,若是王爷还在,哪里会这般呢?以前她跟徒宏远,其实都默认徒嘉泽活不长的,都在为了下一胎而奋斗。若是徒宏远还在,他只怕就会安慰李氏,那是孩子福薄,不是她的错。但是到了顾晓嘴里,却将孩子凌驾于她头上,这就让她受不了了。
李氏那就是被徒宏远当初给惯坏了,后世尚且有一大堆人在社交平台上发言,表示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做主,免得遇到情况,丈夫公婆要保小不保大呢!这会儿是什么时候,封建时代,男尊女卑,放到绝大多数人家,那都是子嗣为重。像是皇家,便是皇后,遇上了难产之类的事情,皇帝再跟皇后如何情深,那为了所谓的祖宗基业,也是要保小的。何况李氏只是个侧室,王府里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