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得意笑道:“我就是运气好,怎么样!”
其他人都跟着凑趣,春香又掷了一次,这次却是轮到刘氏,刘氏想了想,指着席上的西瓜笑道:“沉李并浮瓜,新鲜玉蕊茶!”
这次却是轮到了米氏,米氏赶紧指着之前那枝桂花说道:“桂花月影把纱窗透!”
再掷一次,又轮到了顾晓,顾晓便拈了一枚菱角,笑道:“对菱花不觉形容瘦!”
之后便是何氏,何氏环顾了一下,然后神情就是一松,指着盘子里用作点缀的菊花说道:“梧桐叶落金风送,黄菊花开海棠红。”
常听的曲子里头多的是各种花果,以至于几次掷下来,倒是将席上容易说的都说了一遍
,结果又轮到李氏,李氏一时竟是想不起来,只得认了罚,叹道:“早知如此,当初拼着挨爹妈骂,也得多听几折子戏的!”顿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几个人一直玩到将将三更,几个孩子早就撑不住,被奶娘抱回去睡了,一干人也喝得略有些醉眼朦胧,喝的最多的李氏这会儿脚底下都已经在打飘,她推开扶着她的玉梅,拉着顾晓说道:“姐姐,前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也是没办法,老早家里就说了,让我嫁给王爷表哥,我一心当自己就是他媳妇,结果进门说是侧妃,实际上就是个偏房,我就是心里气不过,才一意要充大头!这两年也是姐姐你容着我,换个人家,我们几个断断是过不得这般舒服的!姐姐,你一定得长命百岁……”
顾晓听得一愣,神情有些恍惚,李氏这个对不起却是来得迟了,原身已经不在了,她也没资格替原身原谅,之前之所以对李氏还有其他姬妾宽容,无非就是李氏也没有真的亲手害人,府里这般景象,多半也还是徒宏远做的孽。她不由叹了口气,说道:“这时辰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其他几个人之前若是有七分酒意,这会儿听到李氏这般言语,也醒了三分,瞧着顾晓脸色在月光下有些白,心中暗自埋怨,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还要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这不是没得教娘娘不快嘛!你就算是想要道歉,私底下赔个不是,如今在一众人面前趁醉说,虽说有道是酒后吐真言,但也不算有十分的诚意。
不过既然顾晓没有跟着说下去,大家便也不在这边自讨没趣,各自跟顾晓道了别,在丫头们的搀扶下回去休息。
吴嬷嬷本来都已经开始打盹,这会儿也惊醒过来,有些担心地看向了神色不好的顾晓,上前说道:“娘娘,咱们也回去吧!”
顾晓有些索然,不过还是挤出一个笑来:“是啊,不早了,都回去吧!”!
一口饮子算得了什么,徒嘉泽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佳婉和佳姝也将如意灯挂了起来,凑过来跟他们一块猜,末儿一个人玩,不免有些无聊,也提着兔子灯过来凑热闹。
孩子们在一边玩笑,大人已经另开了一席。之前就说好了,大家就玩个击鼓传花令,传到谁手上,就讲个故事,或者是唱一支曲子。这会儿酒席一侧就立了屏风,屏风后面有人开始击鼓,顾晓命人折了一支桂花过来在席上传递。
一通鼓毕,桂花却落到周氏手里,周氏十一二岁便被采买进宫做宫女,一开始分在了升平署旁边的一处宫室做杂活,因此,倒是听过升平署那边的不少戏词,跟徒宏远调情的时候也曾玩过一些小情趣,这会儿拿捏一下嗓子,就唱道:“荡悠悠斗花灯,你看那霞天彩地,一处处王孙仕女,笑盈盈车马奔驰,天街上银花火树,游人戏,遥望见烟光笼罩,烛影儿迷离,灯月交辉,管弦频秦,更有那红雪歌诗,爆竹儿声最宜,莫相催,谯楼更鼓,玉漏迟迟,微醉觅相知,金吾不禁,长夜贪欢,元宵难遇。”
何氏笑道:“这是唱的是元宵,不是中秋,不合时宜,快罚一杯!”说着,就提了酒壶给周氏斟酒,忙不迭地送到周氏手边。
周氏不免嗔道:“先前只说是唱曲,何曾说是要唱中秋了!”
米氏也跟着起哄:“虽说不曾说好,但是,谁家中秋月夜说什么元宵难遇呢,该罚!”
周氏推脱不过,只得捏了酒杯,将杯中桂花酒一饮而尽,面上露出一点薄红,说道:“你们现在作弄我,看一会儿到了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刘氏忙说道:“周姐姐,我可不曾说话,你可别怪错了人!”说着,连忙夹了一筷子玉兰片,殷勤地送到周氏碗里:“姐姐,酒喝得太急了,不如吃一筷子菜缓一缓!”
何氏正坐在刘氏身边,笑道:“就你会讨好,都是一家子姐妹,自然是要同甘共苦,要罚自然也是一起罚!”说着,又找顾晓评理:“娘娘,你说我这话说得在不在理?”
顾晓才不想做这个裁判,因此只是说道:“总归谁都能轮到,还怕什么,接着来便是!”
屏风后鼓声再次响起,席上桂花接连传递,这一次,可巧传到了何氏手里。
周氏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何氏说道:“好哇,总算是轮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唱个什么出来!”
何氏却一点惧怕的样子也没有,大大方方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