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好转了点,缓步踏进门。
一脚踏进去,她突然就察觉到不对。
郊外的这些庄子,院子里都是泥地才对,可这不是,用青石板铺了一条条小道,小桥流水,景致怡人,细一瞧,发现这里虽算不上三步一景,比起国公府的景致却也差不到哪去。
她走了几步,发现院子角落有葡萄架,底下还有秋千。处处都挺顺心,并且,她在观望的时候还发现,这位伺候的人对自己恭恭敬敬,这是在国公府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夫人,午膳已经备好。”
听到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这样说,孙姨娘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她跟着去了正房,确实摆好了饭菜,尝了几口,发现这味道比在国公府的要好许多。一顿饭吃到最后,她是和着泪水吞下去的。
“你们主子费心了。”
管事福身:“夫人喜欢就好。”
然后,孙姨娘发现,这边伺候的人特别得他心意,但凡她一抬手,就会将她需要的东西送上,吃穿住行无一处不顺心。最难得的是,没有人给她脸色瞧,也不用跟谁请安,想睡到什么时辰底下的人都不会打扰。
*
况喜安越是往下深查,最后还牵扯上了六皇子。
六皇子那些死忠,好几个都参与了其中。况喜安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立刻带着人将他们抓入了大牢。
事实上,六皇子从四五年前起就不老实,开始和朝臣暗地里来往。这也罢了,三年前昆城地动,皇上派官员前去赈灾,六皇子私底下截留了一半粮食……这也是他能收买官员的银子来处。
皇子私底下和官员来往,皇上尚且可以劝说是官员带坏了自家儿子。可这件事上,他实在没法原谅儿子。
要知道,那次地动过后,饿死了不少的人,还生了瘟疫,期间几次暴动,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年多,死的人不计其数。若是一开始就能好好赈灾,绝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六皇子被下了大狱。
皇上亲自下令关押皇子,若不是罪证确凿,这世上没有哪个亲爹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此消息一出,朝野上下震动。
皇上的几个儿子之中,六皇子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此之前是很有可能登上储位,他日荣登大宝的。
这一去了大牢,七分的可能只剩下了半分不到。其他没有和六皇子深交的人还好,只是叹息两声,便可将这件事情放下。但国公府不同!
国公府可是给六皇子送去了两个女儿,连嫡女都屈居侧妃。六皇子这一完蛋,国公府想要脱身都难,更别提拿好处了。
国公爷得到消息,立刻去各处打听,得知了六皇子干的事情后呃腕不已。他明白光在府中焦灼担忧没有用,还得去求人。
这个皇子求情,求臣子是不行的。他思来想去,大着胆子登了三皇子的门。
彼时,况喜安还在刑部忙活。
这案子就跟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已经不是几件案子了,他忙得不可开交,连夜里都不一定能回府。
国公爷不觉得女儿能帮上自己的忙,但来都来了,让女儿吹吹枕头风也聊胜于无。
楚云梨看到的国公爷和之前大不相同,此刻的他满脸憔悴,眉眼间满是焦灼。
“如玉!”
看到她进门,国公爷率先起身。
在此之前,国公爷无论对哪个女儿都没有这样谦卑过,楚云梨好笑地道:“父亲不必这么急,有事慢慢说。帮得上忙的,我肯定会帮,但若帮不上,再焦急也没有用。”
国公爷本就不觉她有多大的本事,对此深以为然。便重新坐了回去:“六殿下被关入大牢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了,可有听三殿下对他的处置?”
“没有!”楚云梨摇头:“他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府,也没空跟我说这些闲事。”
国公爷被噎了一下。
这怎么能算是闲事呢?
在女儿面前,他自觉不需要小心翼翼,心里这么想,嘴上就说了:“那好歹也是你的姐夫,你不说帮着想法子救人,好歹多问一问。”
“问不了,我都没见着人。”楚云梨一脸无辜:“父亲,他们皇家父子之间的事情,咱们外人不好插手的。说到底,皇上原不原谅,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皇上若铁了心要教训儿子,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用。但若是皇上铁了心要保,叫上六皇子是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同样能保住性命。
国公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道理谁都懂,但他就是放不下。在六皇子身上,国公府付出了太多太多。
楚云梨想到什么,上下打量国公爷。
国公爷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么看我做甚?”
楚云梨好奇问:“父亲,他干的那些事,你没参与吧?”
国公爷瞪她一眼:“亏你想得出来。”
“又不是我想的事,你若是干了,也别想脱身。”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