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颔首:“按理说是没错,不过那女人不是你爹的妹妹。如果真是你的姑姑遇上了难事,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和你爹也不会闹成这样。”
荷花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满脸惨白:“范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她像是才看见一堆行李:“这……你们想去哪儿?”
玉平接话:“托您的福。我们没有家了,一会儿还不知道搬去哪儿落脚呢。”
楚云梨真心实意地道:“就凭范继良帮你的这份诚心,你可别辜负了他。”
荷花惊讶:“你们要走,是为了我?”她慌乱地看向范继良:“范大哥,我没想折腾得你日子都过不成,更没想过让你们夫妻失和?”
“这话就假了嘛!”楚云梨似笑非笑:“你出现在他面前,我肯定会有想法。他给了你那么多银子,我肯定不愿意,不愿意就会找他吵,夫妻失和不正常么?”
荷花强调:“我来找他,并不是想让他帮我还债。”
楚云梨咄咄逼人:“那你别要啊。”
荷花:“……”,
方才在衙门中人递银子,楚云梨率先接了过来,当着外人的面,范继良再着急也没有伸手跟她抢。这会儿回到了家里,他立即道:“银子给我!”
楚云梨颔首:“放心,我不贪你的那份。”
范继良皱了皱眉:“我先拿去用,都是一家人……”
“放你的狗屁!”楚云梨冷笑:“你都要拿一家人的积蓄去接济外头的姘头了,谁跟你一家人?我在你眼中就那么蠢?分家!几个孩子这些年没闲着,从会走路就开始干活,算下来已经有七八年,至少得把她的工钱除出来。尤其是玉珠,她的那一份可不少!”
范继良不赞同:“都是些孩子,干得了什么?还拿工钱……”
楚云梨一巴掌拍在桌上:“银子是我们俩人赚的,同为孩子的爹娘,我愿意拿出来分,你凭什么不干?”
范继良哑口无言。
他一开始就没想分,想把所有的银子都拿来放荷花还债,之后一家人再赚!其实现在客栈的盈利真的不错,每个月都能攒一两多银子。孩子越来越大,干的活儿会更多,用不了十年,就能重新把客栈买回来。
楚云梨岂会看不出他的打算?
“从孩子三岁开始算,就按长工算,玉平也有,不过分吧?”长工每年除开吃穿,还能拿一两银子。
范继良不赞同:“吃穿上我从来也没有跟他们算过账,给的可不是长工的分例!”
玉珠忍不住了:“那我们也不是长工,是你的儿女啊。”
“玉珠,爹拿这些银子有大用,你先借给我,回头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的。”范继良叹气:“你娘想不通,你们姐弟几个要懂事呀。”
“不给银子就是不懂事,那他们还是不要懂事的好。”楚云梨闲闲取出银子,给了玉珠八两,给了玉林六两,又给玉平三两,这一分,去了小二十两!剩下八十三两,应该一人四十多点。
范继良的妻子的动作,心里越来越慌,荷花那边可要一百二十两,本来就不够,哪里经得起分?
却见面前的张六娘动作一顿,抬头问:“对了,原先家里的积蓄呢?我记得不算这个月的盈利,拢共有十八两!”
现在已经没有了,上一次荷花上门求助,范继良给了她十五两,他张了张口,刚想要说,却见张六娘挥挥手:“多年夫妻,我孩子都生了三个,累得一身病痛,真要是跟你分清楚,那是掰扯一辈子都分不清的。就算是十八两好了,加起这些,拢共一百零一,我取五十一……我卖卤肉的时候你可都躺在床上睡大觉。还有,这些年你三天两头跟客人喝酒,一喝就是半夜,剩下的活儿都是我们母子几人的,我多拿一两,不过分吧?毕竟,当初咱们一无所有时,能够租下这个小楼做生意,东家看的还是我爹的面子,当初买下小楼时,东家没买高价,看的也是我爹。”
真这么算,多拿十一两都是不过分的。
范继良说不出反驳的话。
楚云梨取了五十一,桌上只剩下五十两,范继良刚要伸手。她一把伸手摁住:“你要把这些银子全部送给别人的话……东山再起那都是话本里的故事,想要从一无所有重新挣出几十两的家资,不是我小看你,有荷花一家子拖累,你这辈子怕是都没什么机会了。到时候玉珠嫁人,两个儿子娶妻,你应该都拿不出来,但身为人父,你要是一点都不出,好意思么?”
她抓出三个十两的银锭:“也不说分家的话。毕竟,那要是给了玉珠陪嫁,再给两个孩子分家,你拿到的就更少了。给他们一人十两当做成亲所用,放心,你不吃亏,以后我也出十两,还帮着操持,不劳你费心了。算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
范继良听她分完,只剩下桌上的二十两银子。
这够干什么的?
刚好够这两天的利息。
这和他一开始的打算相差太大,他脸色难看:“你非要跟我分这么清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