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弄到一条街外,赖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欠了他们呢。”
眼看母子几人要走,范继良忙道:“六娘,我想见见娘。”
楚云梨似笑非笑,吩咐:“去将老人家接过来。”
范母住在这里,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楚云梨看在她对孩子的心意上,找了个年纪大些又碎嘴的妇人陪着她整日闲聊。
老太太最近都胖了不少。被接过来时一头雾水,她看不见,因为每天有人领着在院子里溜达,她还算熟门熟路,到了门口时有些意外:“今天要带我出门么?”
范继良抬眼,看到自己的亲娘一身绸缎,头上戴着抹额,白白胖胖的,耳垂上和手腕上都戴着祖母绿的首饰,活脱脱一个富家太太。如果没有平时的精心调养,再怎么打扮也变不成这样富态。
“娘。”
范母听到儿子的声音,讶然:“你怎么来了?”
楚云梨出声问:“老太太,范继良这会儿都站不起身,趴在地上呢,荷花也浑身是伤。他想来探望你一下。”
又对着地上的范继良大度地道:“这是你的亲娘,你要是想接去孝敬,我不拦着。”
范母:“……我不去!”
开玩笑,儿子干的事他她都听人说了,跟着儿子……去要饭么?
“继良,我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你不用担忧,管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范继良:“……”,
范继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点头。
“那你去把那十两银子讨回来,老子今儿就放过你,否则……”癞疙宝目光落在荷花身上,呵呵冷笑两声。
虽然没说话,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这银子还不上,他们会把荷花带去卖掉。
荷花察觉到他的视线,简直都要疯了。她当初做梦都想要逃离何富贵,就怕身不由己。所以才大着胆子来找范继良哭诉,一切都挺顺利,她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虽然范继良欠了那么多银子,张六娘有啊,她真不认为张六娘能从这些人手里赖账。
这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发生了。
癞疙宝他们如今不敢去惹张六娘,绝对会揪着范继良不放,而范继良肯定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的。
想到这些,荷花无比后悔自己冲动之下去拿了婚书……都说患难见真情,又说雪中送炭难,她才想着在范继良最艰难的时候对其不离不弃。日后他才会带着自己一起过好日子。
结果呢,她彻底挖了个大坑,把自己陷了进去,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范继良很不愿意去文东家拿这十两银子,他做这客栈的生意已经好多年,有不少熟客,要是自己没受伤,哪怕赚少一点呢,肯定也是有的赚的,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可没了这间客栈,他拿什么过活?
说难听点,就算带着荷花回乡种地……他家里都没有地!
可这去不去也由不得他。
眼看癞疙宝即将动手,范继良只得咬牙答应下来……如果不答应,回头挨了一顿打之后同样得去。反正都要去,那还不如乖一点儿,能少挨一顿打。
中人其实不想认这笔账,当初说好了的他不往外租就行。如今范继良自己不干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说破大天,这银子也不该让他退。更何况,范继良连租金都还没给呢
可看见凶神恶煞地癞疙宝,中人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他以后还得在这一片混,没必要得罪这些打手。于是,他扣留了自己的租金,将剩下的九两多银子交了出去,总算买得了安宁。
癞疙宝临走之前,想到那几个被关在大牢里的兄弟,想到自己去了大牢一趟后算是给赌坊惹了麻烦,上头的人肯定不满意,自己肯定还要挨一顿罚……越想越气,将范继良从马车上踹了下去。
范继良在地上滚了几滚,方才他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都被那些人搜走,如今是真的没法子了。此时他还得赶紧回客栈去收拾行李呢,不然,等到东家去过,他连换洗的衣物和被褥都没有。
对了,客栈中的那些东西应该能值一点儿钱。一回头看到中人锁门出来,他忙不迭说了自己的想法。
“大哥,客栈里面东西还有不少,你接手过去转头就能接客,我如今这样也不想着做生意了,你把里面的东西折价收了吧。”
“收?”中人气急:“你在那客栈里闹出了那么多的事,周围这一片谁不知道?以前我想着地方被你租走了,就算是你的东西,我不好胡乱开口。结果你这生意不做,丢给了我……就你闹的那个名声,谁敢来住?我现在把小楼收回来也受了不少损失,至少不降租肯定没人愿意要,里面的那点儿破烂就当是赔偿吧,还要钱,亏你开得了口!”
他很生气,口水都喷到了范继良脸上。
范继良如今身无分文,实在大方不起来,如果不争取,他今天晚上大概得睡大街。
“话不能这么说,那些东西确实是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