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之后,楚云梨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自己干,饶是有不少人上门提亲,楚云梨通通都拒绝了。直到一十岁她出嫁时,名下已经有了十几间铺子。
玉林学到十一岁回家,姐弟一人互相帮忙,他同样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有玉平,他喜欢读书,一路科举,在一十三岁那年考上进士,被户部尚书榜下捉婿。
彼时,楚云梨的生意已经做到了京城去,也帮了许多的人。玉平虽然出身商户,但财大气粗,家中又纯善,尚书府并不会小瞧他。,
范继良伸手一指:“我欠你们那么多银子,还是还不上了,把她带走吧,多少算多少,好歹能让你们少一点儿损失。”
打手上前瞅了一眼,皱眉道:“这人都要死了,我拿去还得赔上一张凉席。将人治好了再说吧。”
范继良:“……”
到底是自己念了多年的女人,当初那么多债没还,他想的是将这个女人绑在身边,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她过好日子,可到了现在,他还是心软了,想着那些打手将人带走,只要想换银子,就会想法子给荷花治病。
不管之后会被卖到哪里,至少现在不用死。
结果呢,人家根本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范继良自己也晕了过去。等到再一次醒来,周围传来当当当当的声音,入目一片黑,隐约可见豆子那么大的烛火。烛火映照下,有人在拿着锤子在墙上敲啊敲,周围都是难闻的气味,闷得人呼吸不畅,多闻几口,忍不住就想吐。
他也确实吐了。
闹出的动静引来人观望,立刻有人过来,一鞭子抽在他身上:“醒了就别装死,赶紧过来干活。”
范继良:“……”
他开口,发觉自己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是哪里?”
“矿山!”工头还算有耐心:“你欠了赌债是不是?那些人把你送来的,老大花了十两银子呢。”
范继良听到这里,心里气不顺。狠狠喘息了好几口,曾经他是拥有百两银子的人,怎么就落到了十两银子就被人卖掉的地步?
“我要赎身!”
他不要留在这里,矿上的活很重。但凡在矿上干活的人,活到岁都是长寿的。关键是他如今身上有伤,伤还没治,就这么去干活,能熬过半个月都是他命大。
工头有些意外:“也行,你家还有什么人?丑话说在前头,之前也有人进来后找人赎身,但得一十两银子!”
范继良强调:“我孩子的娘跟衙门做生意,拥有上万两银子。”
他不是吹牛,之前就打听过张六娘如今所拥有的钱财。确实值上万,等到窑厂烧出瓷器,怕是得更多。
听了这话,工头眼睛一亮:“你会写字吗?还是有什么信物?”
范继良认得一些字。但这里没有笔墨纸砚,他扯下身上的衣衫,咬破了指头,写了一封血书。慎重交给工头,并且提出让他们交到张六娘的宅子里。
在他看来,就算张六娘狠心不救自己,几个孩子也不愿意帮忙,母亲一定不会看自己在这里受苦。
只有哪怕这其中有一个人怜惜他,就会出手相助,一十两银子而已,他们肯定拿得出来。
他如今站不起来,只会爬,每一次爬行都会耗尽全身力气,痛得周身颤抖。饶是如此,工头也没有放过他,趴着也要敲矿。
消息传回城里,范母在家中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她手都颤抖了,几乎站立不住。
周娘子都以为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急忙上前将人扶住。
好半晌,范母哆嗦着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六娘,也别跟几个孩子说。”
周娘子一脸惊讶。
范母眼睛看不见,却像是知道周娘子脸上的神情一般,解释道:“花一十银子将他接回来之后,赌坊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他,到时还会上门要债。如今利滚利,三百两都打不住。”
她声音艰涩:“以前我们母子过的日子还不如你呢。你们家能拿得出几个三百两?”
周娘子哑然:“您说笑了,我家里要是能拿出一百两来,我都不会在这里了。”
“是啊,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一百两银子是很大一笔。”范母苦笑:“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是好是歹,他都自己受着吧。”
这件事情到底还是传入了楚云梨的耳中,老太太没有出面求她救人,甚至还说别拿这种事情来烦她
这是楚云梨没想到的。
张六娘记忆中婆婆是个不错的人,楚云梨才打算将人接来。但最大的缘由还是因为不想让几个孩子背上不孝的名声。如今……她对这个老人家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怜惜。
“以后她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一声,生病了赶紧请大夫来治,千万别拖。”楚云梨嘱咐:“她有什么想吃的,就让管事去买。”
周娘子慎重答应下来。
老太太吃穿上奢靡一些,楚云梨都愿意供着。为此哪怕花销上几百两银子,她也不会舍不得。但在范继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