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人又哭又闹,别说有人劝了,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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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怀到了蒋家庄子外,敲门后得知主子有事不见人。
他还想求几句装装可怜,大门就已经关上了,无奈之下只得先回家,看到闹得不可开交的母子人,只觉得浑身疲惫。
傍晚,他又去了一趟。
这一次得以进门,进门的一路上他脑子里都在想要如何说服侄女帮忙还债,余光将路旁的景致收入眼中,又有些疑惑,这个院子他是来过的,何时种了这么多的花草了?
一想到此,又有些羡慕。村里的人,但凡院子大一点的人家,都会开出一片菜地。这家可倒好,全部拿来种花了。
看见侄女,他不敢摆长辈的谱:“妮子,我来找你帮忙来了。”
楚云梨拎着花锄种草药,打算种一些来泡茶,道:“让你进来呢,不是我对你心软想帮忙。而是想跟你说个明白,以前家里长辈在的时候,我们算是一家人。现在长辈不在了,就凭着你们夫妻对我做的那些事,咱们以后没有来往的必要。你再上门,别怪我放狗撵人,不给你留脸面。”
钱怀:“……”
“阿新欠了一些银子,如果不还的话,他都不敢回来。”
“他就是一辈子不回家,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楚云梨说这话时,一脸冷漠,“二叔,之前我给村里人发料子,偏偏漏过了你们家,你还不明白吗?”
钱怀面色发白。
也就是说,在侄女儿的心里,村里人比钱家还要亲近。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怜兮兮地道:“如果你不帮忙,我们家就完了。”
楚云梨满脸嘲讽:“你亲自把我娘送去做妾,亲自害我们母女完蛋。我只是不帮忙而已,你放心,哪怕你们一家人都死了,我也不会歉疚的。”
钱怀往回走时,整个人失魂落魄。
一整夜,他没有睡着,天刚亮不久,茅草屋的破门板就被人拍响了。
拍门的人动作粗鲁,后来更是一脚踹了进来。还是那天的那些人,进门后就朝床上的钱怀伸出手:“还钱!”
钱怀:“……”
“再宽限两天吧。”
话音未落,那群人一拥而上,冲着他拳打脚踢。
看见这样的架势,母女人根本不敢上前,还往角落里躲了躲。
等到众人散开,钱怀已经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唇角一直在流血。
“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赌坊中的人气焰嚣张无比:“你的这些妻女,每人抵十两银子吧,让她们跟我们走。”
十两银子不少了。
小柳氏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值钱,可是,跟着这些人去,肯定没有好下场。
可这件事情也由不得她,转瞬之间,众人一拥而上,抢了人就走。
钱怀大叫,还扬言要报官。
可惜没有用,因为白纸黑字,借据摆在那里。
楚云梨让手底下的管事出面,接回了花儿,至于剩下的母女俩,她假装不知道。
花儿在家里的地位比钱立妮要高,可前面有受宠的姐姐,底下是全家视做命根子一般的弟弟,她夹在中间,虽然没有如钱立妮一般累死累活,也绝对称不上受宠。
楚云梨让人将她送回了城里,交给了慈幼院,让她在里面照顾那些老弱病残,能保证其衣食无忧。里面做事的人不多,她要是愿意,可以学着算账,也算是有一技之长。
钱怀实在抽不出来银子,小茅草屋都是村里的东西,只是借给他住而已。这一回他没有东西可卖,总不能卖自己吧?
于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村里人就看不见他了。
钱怀跑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去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而事实上,刚出城不久,他就被王公子派来的人给抓住,被狠揍了一顿。
他独自奄奄一息的躺在草丛之中,有人路过发了善心,将他拖到路旁的大树底下,却也仅此而已。
在那之后,楚云梨再没有见过小柳氏,也没见过钱立雪,不过,听说有人在城里的花楼里见到了一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因为身上有病,她都不能接客,只能做粗活。二十岁不到的人暮气沉沉,像是即将入土的老人。
后来楚云梨又听说,钱立雪跑去杀人,虽然没成功,却也让那位姓王的公子重伤,当时就被花楼的人给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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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梨一直在村里养身子,这边事情很少,别人看到她都挺客气,私底下议论,也都是说钱立妮的好。
镇上的孙氏身子一直不太好,后来楚云梨搬回村里之后,陈老爷怕被清算……毕竟孙氏的病和他夫人脱不开关系,后来也没有正经请过大夫。他怕钱立妮跑来为母亲讨公道,主动请了大夫,却发现孙氏已经病入膏肓。
孙氏想要见女儿,自己出不了门,便让身边的人去传信。
楚云梨到底还是去了一趟。
孙氏病得厉害,形容枯槁,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