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到处都是灰,床上连个褥子都没有,屋中空荡荡的,看戴青山的模样,都不愿意在此多站,生怕被那灰给沾染上了。,
白耀也想知道这些到底收了那些管事多少银子,直接翻到了最后,看到数目之后,脑中一片空白。这两天被关在院子里,他已经仔仔细细核算了一下自家如今所拥有的银子……把全部的东西卖掉,和他们放在这院子里的体己,加起来勉勉强强只有十万。
他知道这些年家里人挥霍了不少,尤其是大儿子那边,就跟个无底洞似的。本以为有个十万左右,没想到有近十五万之多。
戴青山面色淡淡:“这还没有算上那些管事送来讨好你的礼物。这么多年主仆,本公子也不要多的,凑足十五万两,你们一家子自己滚。”
秋娘子浑身都软了,她撑着一口气道:“公子明查,我们绝对没有拿到这么多。都是那些管事胡说八道的。”
“你们这是怪我没查清楚?”戴青山似笑非笑,“那要不要我直接把这事情报到衙门去,让你们去公堂上对质?”
秋娘子:“……”
如果闹上公堂,那些管事和他们白家人都会有牢狱之灾。并且,东家本无意计较,若是因为白家才报官,他们会被那些人彻底恨上。
家中有人坐牢,影响很大。至少这城里没有几个东家愿意请家中有犯人的人做事。还有,如果有读书人,那更是被毁了一生。
律法早已言明,刑者后代子孙代之内不得参加科举……连考县试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白家人来说,如果家中有人去了大牢里 ,那就被绝了翻身的路。
“不不不,我们不是要与他们对质,只是希望公子再查查清楚。”
戴青山冷笑:“这些是母亲查的,母亲不会冤枉了你们,赶紧凑银子吧。”
看他转身要走,端午急忙上前跪在他面前:“求公子饶命!”
戴青山气笑了,直接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没有练过武的公子没什么力道,但盛怒之中的一脚,还是将端午整个人踹翻在了地上。
林盼儿尖叫一声,上前将人扶住,刚想要出声质问……要债就要债,好好说话,打什么人?
声还没有发出,手臂就被人掐了一把,她扭头就看见了端午收回的手和他满眼的哀求,这才想起了两人之前就商量好的事。她低下头,本来要将人扶起,此时却收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戴公子,我要告密。”
白家其他人立刻望了过来,眼神凶狠。立夏尖叫:“你这个狐狸精,把我们一家人害到这种地步还不够吗?你还要胡说什么?”
林盼儿鼓起勇气抬头,认真看着戴青山:“公子,端午以前跟我说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我不忍心看你被蒙在鼓里……”
戴青山深深看她:“是什么事?”
“这……”林盼儿左右看了看,“我要单独跟你说,不然,他们会恨死我的。”
戴青山一步步靠近她。
两人离得近,林盼儿想要看他的脸就特别费劲,但此时戴青山的决定关乎着白家人是否能脱身,她努力抬起头,不放过他脸上神情。
戴青山居高临下:“他们恨不恨你,跟本公子有什么关系?你当自己是谁?”
林盼儿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睁得太久,听到这话后,眼泪不自觉间流了满脸。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对自己这么冷漠的戴青山,也从不知道他是这样的高不可攀,仿佛淡淡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自惭形秽到恨不能去死。
一瞬间,她真觉得面前的人特别陌生,和记忆中那个天两头送东西讨好自己的贵公子完全不同,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他太高了。
不管是此时他的位置还是他的态度,都离她太远。
以前是触手可及,现在……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
林盼儿脑中一片空白,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嫁这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反而要和端午来往。林家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她这不是犯贱么?
此时她发现自己有点后悔,如果戴青山早显露出贵公子的骄傲,她或许就不与端午好了。脑中思绪万千,心里却越来越沉。端午说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哭着求情,公子一定会心软。
可看见戴青山这样的态度,她根本就不敢有那样的奢望。
不管心里有多少后悔,此刻也已经迟了。她是端午的妻子,是白家的媳妇,得为他们打算,如若不然,夫君和公公婆婆都会有牢狱之灾,到时她一个人,大概只能灰溜溜地回林家改嫁。她深呼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公子在生我的气,但那些事情很重要,公子不听,一定会后悔。”
戴青山微一沉吟,过去十年中,白家口在这府里可以说是能一手遮天,做下什么样的事他都不奇怪。他怕的是这一家子若是弄出了人命会牵连上母子俩,为了争一时之气错过得知真相的机会,他不干这种蠢事。点头道:“出来吧。”
林盼儿是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