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棒子飞出时,他还在盛怒之中,力道很大。孩子被敲这么一下,没多久口鼻都流出了血来。
张贵礼吓得不轻,急忙上前又哭又喊。
还是始终没动静,镇上的大夫来了,看到这般情景,只说受伤严重,却并不敢用药。
连药都不敢用了,证明孩子兴许救不回来。张贵礼心都凉透了,感受着怀中孩子越来越烫。他再也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朝着罗冬青甩了过去:“你个贱妇,老子要休了你。”
罗冬青也担忧孩子,在边上急得直哭。没想到男人会突然动手,生生挨了这一下,脸上疼痛传来。她愈发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趴在孩子身上嚎啕大哭。
如果她没有嫉妒,没有看于新兰不顺眼。没有多事地给于新兰找麻烦,孩子也不会出事,男人也不会打她。
罗冬青哭嚎着问:“去城里的大夫什么时候能来?”
那谁知道呢,走得快些,一面需要两天。这一来一回,就算是马儿不停歇,也得要五天。
孩子已经病得这么重,五天之后怕是后事都要办完了。罗冬青想到这些,顿时悲从中来。
“娘的儿啊……娘的心好疼啊……”
她哭声悲戚,闻者伤心。众人虽然觉得罗冬青做得不对,可看她这模样,也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一般的孩子在三岁过后就很少夭折,那孩子都长到八岁,顶半个大人用。实在太可惜了。
那孩子浑身滚烫,楚云梨听说了后,主动放出消息说自家有药,如果张贵礼愿意的话,可以上门来求。
楚云梨从来不会用小孩子的性命来拿捏人,但是,张贵礼始终没来。
甚至还有和张家亲近的人悄悄跟她说,张贵礼之所以不来,就是不信任她。
两家有点恩怨在,张贵礼不信她,也算是人之常情。楚云梨并不生气,只是可惜了孩子。
饶是张贵礼那个叔叔紧赶慢赶,在第四天的下午才大夫赶到。大夫挺靠谱的,至少比镇上的大夫要懂得多些。他配出了药,叹息道:“虽然能保住性命,但是醒来之后……或是不记得你们,或是鼻歪眼斜……”
听到这些话,罗冬青顿时急了:“这不是跟老人得的重病一样?”
“是差不多。”大夫看她一眼:“但这孩子的高热若是退不下来,兴许……”连个憨孩子都留不住。
孩子在夜里退了,但醒过来后,眼神明显不会动,真的如大夫所言那般成了个傻子。
张贵礼对于罗大江此人,平时没什么恶感,两家是亲戚,逢年过节和红白喜事都有来往。但也仅此而已,平时闲来无事都很少坐在一起的人……孩子被害成了这样,就算张贵礼从来没有登过罗家的门,也得去为孩子讨个公道。
罗大江其实是心虚的。
罗冬青确实是帮着牵线搭桥,但说到底是他自己守不住,自己愿意和曹如兰亲近。他跑来大闹,一来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无辜,不想做一个负心薄性之人。二来,也是想让张佳多少给些赔偿。
现在他把人家的孩子伤成了那样,赔偿是别想了,只希望张家不要计较息事宁人。
可谁的孩子谁疼,张贵礼怎么可能轻轻放过?
“罗大江,你给我滚出来。”
罗大江其实有些后悔,他不该那么冲动找上门的,流出棒子的时候,他只是想着让罗冬青受伤,真没想打孩子。
谁知道事情就那么寸,刚好被他给赶上了。
“妹夫,有话好好说。”
先前张贵礼也这么劝过,罗大江根本就不听啊!此刻张贵礼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一片血红:“罗大江,你赔我儿子命来。”
听到这话,罗大江心顿时凉了半截。难道那孩子已经死了?
“妹夫,孩子怎么样?大夫怎么说的?”
张贵礼只觉心中痛极,那么聪慧的孩子,已经能顶半个大人用了,长相又好……可就是被害成了傻子。
“孩子傻了。”张贵礼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罗大江,你打算拿什么赔?”
就是把罗大江卖了,他也没有东西赔!
张贵礼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我不要银子,我要我儿子好转。”
这么好的事,只有梦里才会发生。
罗大江慌张得很,道:“那……我把茶儿赔给你。”这块本来是脱口而出,但说完后还颇觉有道理:“我伤了你一个孩子,赔你一个,让茶儿给他做媳妇,以后照顾他一生。”
盛怒之中的张贵礼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好好的孩子被害成了那样,就算是把人杀了他都不觉得过分。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做,张贵礼已经不年轻,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细想后,忽然觉得挺合适的。
儿子已经傻了,家里本来就不宽裕,然后还得给他治伤。如果错过了茶儿,怕是这辈子都娶不了媳妇。
关键是,现在儿子眼睛都不会动,傻得有点厉害。或许下雨都不知道往家跑……这种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