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两位大夫也是差不多的说词,此时所有的人都不敢看白老爷的脸色,真的黑得跟锅底差不多了。
“送三位离开。”
管事本来还想问一问主子要不要给封口费,可看主子的脸色,干脆也不问,他直接翻了几倍给酬劳……此时的主子,大概是没心情计较这点银子的。哪怕不需要隐瞒,主子要将夫人做的事大白于天下,也不差这点儿银子。
大夫离开后,屋中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此时气氛凝滞,配着嗑瓜子的声音,显得有几分诡异。
白老爷从来没有想过朝唯一的女儿发火,不觉得这嗑瓜子的声音难听,甚至还有几分悦耳。如果不是有如兰在角落里嗑瓜子,他就真的绝后了……现在好歹还有个女儿。
“如兰,帮爹准备笔墨纸砚!”
楚云梨放下手里的瓜子,故意问:“爹要写什么?”
“休书!”白老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看着蒋氏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蒋氏已经三十出头,不说此次回娘家绝对嫁不到好人家。蒋府也不会接纳被休的女儿,她鼓起勇气道:“我不能生,你也不能生,我虽然在成亲之前有个儿子,但你在成亲之前也有个女儿啊,大家都扯平了,你凭什么休我?当初我可为你爹娘守过孝……”
“你还好意思提!”白老爷从来都不觉得人在生气的时候砸东西是个好习惯,从开始学做生意的那天,长辈就耳提面命让他不要随时随地发脾气,必须要控制住自己,必须保持脑子清醒。
但此时他控制不住,他大吼道:“爹娘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一定会后悔当初让我娶你。你这种人在他们灵前守孝,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我是生了女儿,但我只想让女儿接手我的东西,可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占你们蒋府的便宜。蒋氏,现在立刻去收拾你的东西滚!对了,你的那些嫁妆就当是给我的赔偿,立刻给我滚!”
他怒火冲天,蒋家夫妻都有些被吓着。蒋老爷做了一辈子的生意,算是见过几分世面,心悸之余,倒也没那么害怕。
“良山,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还以为我还要跟你谦虚不成?”白老爷越想越生气,捡起砚台一扔。
他是想砸东西泄火,没想到蒋氏看到他的动作之后,吓得挪了一步,就是那么巧,砚台刚好砸到她的头上,撒了她满脸的黑墨。
墨汁只是让她狼狈,但蒋氏却哭喊起来:“好痛啊!”
“滚!你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亏心。”白老爷咬牙切齿,“我不能生,也是因为你对我下了药,是不是?”
蒋氏摇头。
蒋家夫妻不承认:“良山,你正在气头上,现在我们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你也不要把人想的太坏了,我们两家……”
“是仇人!”白老爷大喝,“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你的闺女险些害我绝后啊!你还要提两家的之间的交情,脸呢?要是我爹娘九泉之下知道你们家干的事,怕是要被气活过来。他们一定会后悔,和你们家相交那么多年!呸!你们全家都不要脸!把不知廉耻水性杨花又心肠恶毒的女儿塞给我,你这是顾念交情的做法?你分明就是想两家结仇!”
他气坏了,开始口不择言。
楚云梨站起身:“休书已写,几位请吧。”
蒋氏不愿意接休书,她看着面前的年轻姑娘,质问:“你就是想把我赶走,然后是你接手生意,是不是?”
“是啊!”楚云梨一脸坦然,“还要多亏了夫人这样恶毒,否则我还没有接受生意的机会呢。慢走不送!”
她扭头吩咐管事,“我记得咱们府里有狼?他们肯定还要纠缠,直接放狼吧,咬死了就说是意外!”
蒋家三人:“……”
白长生今日从头到尾都是懵的,他以为外祖父母来了之后会解救自己,心里还挺欢喜,没想到事态愈发不受控制,居然变成这样。
他是蒋氏亲生,那对短命的夫妻不是他的亲爹娘,他的亲娘是一直就把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照顾的母亲,这是天大的好事!可坏处是……他不是婚生子,而是通奸而来,更惨的是这件事情大概要瞒不住了。
如果蒋氏真的被休,两家撕破了脸,白老爷绝对不会帮着瞒着这件事。
白长生根本就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奸生子的事实,身份这样不堪,会被所有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双亲俱亡呢。
“父亲,不知者无罪,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母亲一直没有告诉过我真相,我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蒋家对我也没有多好……父亲,别不要我。”
白长生哭得特别伤心,奈何白老爷铁石心肠。
此时的白老爷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想再看见这一家子,眼看他们不走,把桌上的笔墨全部都丢了出来。
蒋家夫妻看到他气成这样,也知道今天不是谈事的时候,便纷纷告辞退了出去,蒋氏不愿意走,被夫妻俩给拽走了。
白长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