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炸了。
百姓的热情遭不住。
他还以为古人多保守,走半路,居然还有哭喊着要江知与再招个“赘妾”的,给谢星珩都听愣了。
进了巷子,他嫂子陈冬带着小豆子在门外盼着,才刚进来,小豆子就超大声喊了句“二叔”,哇地哭出来,哭声在巷子里传出回声。
谢星珩捏捏江知与的手:“待会儿见面就给他糖,一颗糖他不会理你,你再加一颗,他会看看你,再多给两颗,他就会理你了。”
小孩儿好哄,他不哭闹,什么都好。
江知与默默点数,四颗糖才会理他,他直接抓了一把,小豆子两手都捧不下。
小孩儿脑袋小,记得的事情也少。
他就知道他的好二叔没了,去别人家做夫婿了。
被人抢走了。
可这人给的糖也太多了。
他表情呆滞地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该不该哭。
谢星珩发现江知与有种呆愣愣的幽默,一下笑开了,抱起小豆子,带着江知与认人,先喊了大嫂,再进院叫大哥。
小厮们抬着回门礼,仅三抬,就把巴掌大的四方院塞得满满当当。
谢星珩是个大方人,哥嫂在这儿住,因身体还在修养,又没个亲戚熟人看顾,全靠镖局那头给江家面子,一天里要来看个一两回。
酒肉他做主,分了些送去镖局,给他们加餐。
这两样去了一半,再抓些果子蜜饯,给左邻右舍散散喜气。
邻里都来探听过,这阵子指不定说什么难听话。
他家在丰州扎根,如无意外,谢星珩过阵子会找张大力买下这套宅院,靠近镖局,他平日不在,也安心。邻居关系就非常紧要了。
这家伙,豪气得咧。
江知与进屋,凳子都没坐热,邻里街坊,一波波的过来看他俩,好话吉庆话一箩箩的讲。
谢星珩仿佛找到了主场,跟谁都能聊上。
“哪儿啊,哪是我大方?我小门小户出来的,能懂这些吗?都是我夫郎准备的!”
“他生怕我受了委屈,昨天半夜里还跑起来清点礼单,这不,你们瞧瞧,吃的喝的,连带补品,自家的、送礼的,全给包圆,再没有比他更贴心的人了!”
“可不是,我这因祸得福进了江家,好日子在后头呢!”
……
江知与起初还能含笑听,越听脸越红。
他低头喝茶,喝得抬不起头,还得继续礼貌微笑,应对这群他从前不认识的人。
他的耳朵逐渐麻木,忘记了何为羞耻,清醒的回忆起父亲说的话:
“明儿回门,你且等着吧,脸上多涂点粉。”
“……”
谢星珩果然会害他。
这跟他学过的社交场不一样!
爹爹救命啊!
谢星珩还要跟他互动,大庭广众之下,握着他手不放,一会儿要问一句“是不是”“对不对”。
这跟炕上不一样,他没法说“不是”“不对”。
好在谢星珩懂得适可而止,差不多把江知与的贤名吹出去,他就说想跟哥嫂聊聊家常话,笑呵呵送客了。
江知与气呼呼,躲着他哥嫂,在谢星珩腰上拧了一下。
他始终温柔小意,隔着薄薄的衣衫都掐不到肉。
谢星珩失笑,“我夸你,你还不喜欢啊?”
江知与不看他,“你应该告诉我。”
告诉他,这出戏就没了。
谁让江家招婿着急,又满城宣扬呢。
他只好当他有个潜在“敌人”了。
回门一趟,热闹一场。
既让哥嫂安心,也给谢家找棵大树靠。
还能撑着江家宣扬的“破命格”说法,显得江知与心甘情愿,的确是个孝顺孩子。
总之,他俩和美恩爱,对他们、对江家,都有利无害。
谢星珩说:“那你回家再收拾我,现在给我几分面子行不行?”
两人凑一处,江知与可以说不行。
他仰头,看谢星珩嘴巴起了干皮,又说不出口。
便哼一声:“怎么给你面子,要我给你倒茶吗?”
谢星珩假模假样朝他作揖:“谢谢小鱼。”
办好外务,再处理家事。
谢星珩双标得很,他可以吃软饭,但不能带着一家人啃老婆。
丢人现眼。
他给哥嫂想好了出路,知道他们心里焦急,他连发展规划都有。
今天正好教一教,也在小鱼面前开开屏。
他斜跨过来,虚虚坐在江知与腰腹上,俯身吻他。
浓情融入夜色,又到鸡鸣方休。
今晚没有饮酒,江知与擦洗过后人还醒着。
谢星珩躺下,自然朝他伸手,给他牵着。
是昨晚答应的睡觉距离。
江知与心里一片柔软,也往那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