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往卑微地跟在林潮生身后,受尽盛京众人耻笑,换来的也只是林潮生对我的利用,眼下既他已死,也让过去爱慕林潮生的虞绾绾跟着死心吧,就像你说的,活着的人才是更重要的,我总不能再让父兄和雅先生为我担心才是。”
“虞绾绾”是不知道林潮生没死的,真正的虞绾绾也便顺着林潮生死了的话说,反正在她心里,早就当林潮生死了。
而且这也便于她为自己的转性和不喜欢林潮生掩饰。
寻死一回,方能大彻大悟。
月画瞬时拍手叫好,只是刚拍两下,又想着林潮生人都死了,死者为大,她这多少有点不敬,又有些悻悻然地收回手,抓而捏紧手帕道。
“小姐,您能想通便好,以后日子还长,您还有老爷少爷和雅先生,还有月画。”
“小姐,若无事您就先歇下吧,我在门口候着,您有事便寻奴婢。”
虞绾绾顿了顿,目光看向内屋门口。
“小姐,您还有事吗?”月画偏头询问。
虞绾绾忙摇头,笑道:“月画,你今日与我同睡吧。”
月画惊:“这可使不得,奴婢哪能……”
虞绾绾:“明日禁食和今晚与我同睡,你选哪个?”
片刻后,月画败下阵来,虞绾绾往里挪了挪。
等虞绾绾睡去之后,月画好似听到了一声呢喃:“今晚月画也能睡个好觉了。”
月画想起外面盯着她不让她睡觉的两个戮门铁骑,鼻尖骤而一酸。
原来她家小姐什么都知道。
旁边的月纹窗半开,窗台的鸢尾花枝伸出半段,微风轻摇,一朵鸢尾花直直垂下,落在了一只略带薄茧的大手之中。
靠在窗外的孟戮,目光落在掌心里的淡紫鸢尾花上。
他轻轻地捧着,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火曜来报,说的是早先王满的事。
虽然王满未有受刑,但早先被金曜那么一吓,王满只是寻常人,眼下惊魂未定,高热不退,卧病在床,火曜便来问问孟戮的打算。
谁料孟戮只直勾勾地盯着掌心的花,半晌未答。
火曜疑惑,但性子有些急的他还是催促道:“戮主,你听见属下说话了吗?”
这回孟戮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火曜忙把王满的事再重复了一遍,心里吐槽了起金曜,这人干的坏事,自己倒是领了外出的任务,摇摇扇子走人,还得他来给他擦屁股。
火曜也算尽责,见王满病重,便赶忙来请示孟戮。
不论如何,王满是孟府的下人,火曜自不可能越过孟戮将大夫带上门,不过,他已然让大夫在孟府外候着,只等孟戮一声令下。
火曜虽对自家主子不算了解,但自家主子惯是赏罚分明,既王满无罪,该是会收拾善后。
只是火曜没想到……
“请袁太医过府。”
火曜一愣:“啊?”
是他听错了吗?
请太医治下人,袁太医应该能气晕过去吧。
但孟戮又很快道。
“不行,不能请袁太医。”
火曜点头:“那属下找的……”
火曜还未说完,孟戮打断:“袁太医年事已高,深夜过府,到底不好,去请太医院当值的年轻太医。”
火曜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孟戮继续:“听闻王满早些时候想攒钱给他儿子买个长命锁?”
火曜还沉浸在震惊中,呐呐点头。
孟戮:“去差人给他打一个镶玉足金的长命锁。”
“然后问问王满,是想要能养一辈子的银两,还是留在孟府当管家。”
火曜:“啊?”
这回的火曜的惊讶更甚,不只是给予王满的东西,更是孟府什么时候需要管家了?
要知,孟戮从不相信任何人,与谁都不亲近,便是他们五曜也是服下万机毒才能得以长留孟戮身边。
孟府府中事务大小皆有孟戮亲自敲定,并不需要管家。
孟戮瞧他,淡声:“你有什么想说的?”
火曜下意识摇头。
孟戮垂眸看花:“无事便先下去吧。”
火曜还在冲击之中,只觉今日像是撞鬼了,他浑浑噩噩应下转身,却听见身后的孟戮忽然道。
“等等。”
火曜立马转身:“戮主有何吩咐?”
孟戮瞧他:“一会,你去树阁寻几本孤本武技。”
火曜大喜:“是给我的吗?”
孟戮挑眉:“不然?”
火曜惊喜万分,但又十分惶恐:“戮主为何突然送我东西?我最近也没办成什么好事啊。”
孟戮:“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火曜心头微惊,难不成…这是断头前的丰盛最后一餐?
火曜的娃娃脸皱成一团:“但我也做错什么坏事啊。”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