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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狸猫以令诸侯 徐鸯(二)

第94章

徐鸯

(二)

好在他这几日,的的确确是把身体养的康健了,很快回过神来,勉强稳住身形,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来,一字一句地问:

“.....为什么我应该知道?

"

“啊,可是......"

那宫人眨眨眼,正要说时,岑先追上来了。

于是,便见那宫人方才已开了一半的口又稳稳地闭上,他退后半步,温顺地朝岑先行了礼。

-一宫中或许有人不认识卫崇,但却不会不认识岑先。这一年,岑先可谓是从再平凡不过的内侍一路直升,如今也已是宦官中一呼百应,仅次于孙节的位置了。“常侍。”

“--不该说的事别说,你先忙去吧。"岑先温声道。

那宫人的腰顿时躬得更深了。似乎想看卫崇一眼,却又忍住了,利落地转身离去。留卫崇一人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掉了,才猛地回神,还没顾得上为岑先比自己说话都管用而生气,便急声问:

“什么‘不该说的事’?--这么说,陛下是真的--”

“这些事情就不要打扰到将军养病了,”岑先一板一眼地回道,“是陛下的吩咐。”顿时,卫崇一箩筐质问的话堵在嗓子眼。

是徐鸯不想让他知道。

事情似乎又在往他不能预料的方向滑去。一个疑问接着一个。这样大的事,宫中人尽皆知,为何不能让他知道?

难道.....是因为上回他大闹了一通章德殿?

难道.....他们当真就如同徐鸯说的那样,桥归桥,路归路了?岑先正欲引着他继续逛,卫崇却早已没了心思一-他一个才升了几日的大将军,却好似被打入了冷宫一般,何其荒谬!

可这也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偏偏此时,他被徐鸯拘在这深宫之中,也是头一回真切地体会到了她先前的困苦,无人可问,无事可做。

去问徐太后?她口风可比岑先要紧多了,何况这回卫崇灰溜溜地回来,又闹了一回章德殿,赖在宫中,已被徐太后批过不下一次了,他可不大敢去触这个霉头。去问聂姜?且不说竹殿远在南宫,他一个外男,显然是不合适去质问的,也不说他们之间应当是见面分外眼红的关系,就说此事,八成与聂姜这个实际上统管多半宫务的人脱不了干系,既然尚未有定论,万一这被徐鸯立成皇后的人就是聂姜,岂不是正正好撞上去给自己添堵吗?

去问徐鸯?

....这偌大的北宫,看似繁忙热闹,这么一数,他还真只有这一个人能问。好在章德殿闹的一回,至少让他长了些许教训,于这种事上,再也不敢跟他带兵打仗似的径自莽上去。于是,卫崇回到偏殿,还苦等了半日,终于等到徐鸯议事罢了,回到偏殿来。

她一回来,卫崇便急忙迎上去,看那热切劲,好似要就这么给她端茶送水似的。徐鸯当然有所察觉,眉头一扬,也不接话,先把那袍子一撩,安安稳稳坐了下来。"正好,朕也正寻你有事呢。"徐鸯道。

闻言,卫崇自是喉头一紧,他掩饰一般地抿了口茶,又清清嗓子,格外郑重地挪了挪屁股,坐得笔直,方答道:

“.....下请讲。”

这一连串动作,不可谓不滑稽,徐鸯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道:“韩均的丧礼定在底,于情于理,主持的都需得是你吧?这几日,把伤赶紧养好了。朕这宫里也不能让你一直这么赖下去,成何体统。”

“那必然。”

“当然了,也不是赶你走。”见他奕奕地盯着自己,徐鸯又补充道。卫崇忙不迭地点头。

“.....然后呢?”

“然后?"徐鸯问,“什么然后?”

闻言,卫崇张大嘴,又缓缓合上,意识到徐鸯本就不打算告诉她,于是怏怏地嘟囔了一句:

“...无事。无事。”

徐鸯可不信,她把头一抬,看向一边候着的岑先。岑先又是何等的察言观色,不等她开口问,便走上前来,也不顾卫崇在他身后拼命使着眼色,便道:“将军今日遇见一宫人,攀谈间,得知了陛下要立后的事。”这也是说得委婉了,他那里是“攀谈间"得知的,他明明是大喇喇上前拦住人问的。卫崇先悄然松了口气,又把眼看向徐鸯,不由地紧张起来。“.....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事啊。”徐鸯恍然。

她的视线扫向卫崇,明明是轻飘飘的,神情温和,但卫崇却莫名地紧张起来。论理,是他要与徐鸯分开的,也是他再觍着脸想回来,因此别说是徐鸯立后了,就算是徐鸯腹中这个孩子,不论是要留还是要生,其实都全然不必告知他。他也不难想象,这样的试探与询问,若被徐鸯误解为要横叉一脚,甚至像此前在正殿中闹的那一通一样,徐鸯更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这么说来,也不怪他紧张。

原先什么都不懂,每次霸道武断地缠着她,要她只准瞧他卫崇一个人,只准与他卫崇一个人耳鬓厮磨,巫山云